翠儿端着补汤进来："夫人，老夫人让您喝了这个，说是下奶的。"
我接过碗，里面黑乎乎的药汤散发着苦味。这半个月来，婆婆每天都让我喝这个，说是家传秘方。
可我的奶水却越来越少。
反倒是柳如烟，最近频繁出入婆婆的房间。有一次我经过，听到里面传来婴儿吃奶的声音，还有婆婆满意的笑声。
"翠儿。"我放下碗，"去打听打听，表小姐生的是男是女。"
翠儿愣了一下，小声说："奴婢听人说...是个丫头。"
果然。
柳如烟生了女儿，我却被告知生了儿子。而且柳如烟的预产期明明比我晚一个月，却提前发动了。
这也太巧了。
当天晚上，顾瑾言回来得很晚。他最近经常往县城跑，说是要准备秋闱考试。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瑾言，你见过如烟表妹的孩子吗？"
他手里的茶杯顿了一下："见过，就是个丫头片子，没什么好看的。"
"可我听说，那孩子长得挺好，手脚也长..."
"云舒！"顾瑾言打断我，"你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人，操心别人家的事做什么？好好坐月子，别想七想八的。"
他说完就去了书房。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怀疑又深了一层。
第二天，柳如烟主动来看我。
她抱着一个襁褓，笑盈盈地说："嫂子，我来给你送补品。"
我看向她怀里的婴儿，心跳瞬间加速。
那是个女婴，脸蛋红扑扑的，五官清秀。可让我震惊的是，她的手脚修长，个头明显比我那个"儿子"大。
而且她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3
我死死盯着那个梨涡。
娘曾说过，我们沈家女儿，代代都有这个胎记般的梨涡。我有，我娘有，我外祖母也有。
可婆婆房里那个男婴，我仔细看过，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如烟。"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这孩子长得真好，能让我抱抱吗？"
柳如烟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一步："嫂子，这丫头认生得很，一到陌生人怀里就哭。"
"我是她嫂子，怎么算陌生人？"
我说着就要去接孩子。
柳如烟转身就走："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改天再来看嫂子。"
她走得那样急，连补品都忘了拿。
翠儿在旁边小声说："夫人，表小姐怎么这么奇怪？"
岂止是奇怪。
我让翠儿去打听，得知柳如烟这几天经常抱着孩子去婆婆房里。每次去，都能听到婴儿吃奶的声音。
而婆婆房里那个男婴，最近吃得特别香，白白胖胖的。
我的奶水却越来越少，孩子根本不够吃。
这天夜里，我趁着婆婆睡下，偷偷去了她房间。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个男婴的脸。他睡得正香，小嘴一动一动的，确实长得像顾瑾言。
可当我掀开他的衣服检查时，发现了不对劲。
这孩子的肚脐...是剪刀剪的，伤口很平整。
而我生产那天，稳婆用的是撕扯法，我亲眼看到的。撕扯的伤口是不规则的，不可能这么平整。
我的手开始发抖。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赶紧把孩子放回去，躲到了屏风后面。
顾老夫人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柳如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