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系统，它不是开玩笑的。
它真的会杀了我。
窗外，月光照进来，把地面映得一片惨白。
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借着月光，看着脑子里那些小人图谱。
我对着图，笨拙地盘起腿，学着小人儿的样子，把手搭在膝盖上。
“虚极静篤，抱元守一……”
我闭上眼睛，开始模仿那种所谓的“吐纳法”。
吸气，要慢，要长，像是闻一朵花。
呼气，要细，要匀，像是吹一根羽毛。
我试了半天，除了把自己憋得差点岔气，什么“灵气”，什么“气感”，连个屁都没感觉到。
天快亮的时候，我放弃了。
我，姜澈，一个无神论者，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青年，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去当一个神棍，教一群山里娃修仙。
这事儿，真他娘的操蛋。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召集了我的学生们。
一共七个孩子。
最大的石山，十来岁，长得敦实，看着比同龄人成熟。
最小的灵丫，瘦瘦小小的，躲在石山背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我。
剩下的几个，有虎头虎脑的，有流着鼻涕的，还有一个脸蛋脏兮兮的，看不出男女。
他们站成一排，歪歪扭扭的，像一排刚出土的豆芽菜。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老师。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师，我叫姜澈。”
我的声音有点干，“以后，我们除了学习语文数学，还要加一门新课程。”
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这门课，叫‘强身健体’课。”
我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名字。
总不能直接说“修仙基础入门”吧。
“老师，是学武功吗？”
石山胆子最大，瓮声瓮气地问。
“差不多。”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学好了，你们就能跑得更快，力气更大，冬天也不会生病。”
这话一出，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
山里的孩子，对力量和健康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
“好，现在，都跟我学。”
我把他们带到操场上，让他们散开。
我凭着昨晚的记忆，开始教他们《引气入体诀》里的第一个姿势。
“都站好，腿分开，跟肩膀一样宽。”
“对，就这样。然后，膝盖稍微弯一点。”
“手，抬起来，像抱着一个大气球。”
我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做示范。
这姿势叫“混元桩”，说是能沟通天地，感应灵气。
可我做起来，就跟公园里晨练的老大爷没什么两样。
孩子们学得有模有样。
虽然姿势不标准，但一个个都站得笔直，表情严肃。
“站好了，就不要动。”
我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挨个纠正姿势，“然后，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感受风，感受太阳，感受脚下的大地。”
这些话，都是我从那本破书里现学现卖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孩子们很听话，一个个都闭上了眼睛。
操场上，一下就安静下来。
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和远处山林里的鸟叫。
我看着他们。
阳光照在他们稚嫩的脸上，睫毛长长的，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