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的,对不对?这不可能……是假的!你他妈告诉我这是假的!”
看着他这副失态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曾经,我多么渴望他能因为我而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如今得到了,却只觉得讽刺。
我轻轻抚上自己微隆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一个与他陆淮舟再无瓜葛的生命。
我抬起头,迎上他痛楚又狂乱的目光,绽开一个轻慢而凉薄的笑容:
“现在,该叫你外甥了。”
2
陆淮舟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揍了一拳,踉跄着后退半步,撑住了冰冷的办公桌边缘才勉强站稳。
他死死盯着我抚在小腹上的手,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的腹部烧穿两个洞。
“时念……”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卑微的乞求,
“你……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这笑意像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扎在他心口,
“陆淮舟,是你亲手把我推出去的。是你告诉我,我不配生你的孩子。你看,我现在很听话,我不生你的孩子。”
我刻意顿了顿,欣赏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肉的抽搐,看着他眼底那场名为崩溃的风暴席卷一切。
“我生你小舅舅的孩子。”
“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
他猛地挥臂扫落桌角的镇纸,沉重的玉石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他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红着眼朝我扑来,似乎想抓住我的肩膀摇晃,
“打掉!时念,我命令你打掉它!你不能生……你不能……”
一直沉默地站在我侧后方的傅琛动了。
他甚至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我和陆淮舟之间,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陆淮舟伸过来的手腕。
傅琛的身量比陆淮舟还要略高一些,此刻沉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淮舟。”
傅琛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压下了陆淮舟的狂躁,
“注意你的身份,也注意你的言辞。你在跟谁大呼小叫?”
陆淮舟的手腕被傅琛攥着,挣脱不得,他额角青筋暴起,目光越过傅琛的肩膀,死死钉在我脸上,充满了绝望的恨意和不甘。
“小舅舅!她是我老婆!她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她怎么能……你怎么能……”
“法律上?”
傅琛淡淡重复,另一只手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如果我没记错,时念女士提交给你的离婚协议,已经静躺在你办公桌抽屉里,超过四十五天了。根据相关条款,视同你已单方面默认同意。当然,正式的流程,我的律师会跟进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脸色煞白的陆淮舟:“所以,从法律程序和事实分居来看,她很快就不再是你的妻子。而现在,她是我的女人,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傅琛微微用力,甩开了陆淮舟的手,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以后,对她放尊重些。按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小舅妈。”
“小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