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墙壁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衬衫，直透骨髓。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摸出手机，指尖冰凉颤抖，划开屏幕，找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严沉。拨号键按下去，屏幕上的绿色拨号图标亮起，像通往深渊的入口。
“嘟……嘟……嘟……”
忙音。他挂断了。
岑芮不死心，再拨。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女声提示音彻底掐断了她的希望。
她无力地滑坐在冰冷的走廊地砖上，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了角。她抱住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医院浑浊的空气钻进鼻腔，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绝望的悲伤，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尖叫，想质问，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脑海里只剩下严沉那晚平静到可怕的笑容，和他擦掉指尖烟灰时那慢条斯理的动作，还有那句轻飘飘的：“知道了。”
就在这绝望的混乱中，岑芮的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一下，是微信。发信人是李玫，就是那个在“参与人”名单里、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女职员。
岑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捡起手机点开。
李玫发来的是一张图片。点开，岑芮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堵墙。
白色的墙，看起来很新，像是某个刚装修好不久的公司走廊或者公共区域。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照片！全是照片！
照片的主角，赫然是那天庆功宴上围在陈锐和岑芮身边起哄、拍照、笑得最欢的几个人！包括她自己，包括陈锐，包括张鸣，包括李玫自己……甚至还有几个当时站得稍微远点，但也被镜头捕捉到在笑的人！
这些照片被放大、打印出来，像通缉令一样贴满了整面墙。
每一张照片上，都用鲜红如血的马克笔，画上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的、触目惊心的叉！
那个叉，仿佛带着浓重的诅咒和不祥，狠狠地穿透了照片上每一个人的笑脸！
照片墙的最下方，同样用血红的马克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力透纸背的大字：
游戏结束。
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两个同样血红的符号：
一个冷酷的笑脸，一把滴血的尖刀。
第五章
李玫的信息像疯了一样连着跳出来，每一个字都透着崩溃前的狂乱：
“芮姐！你看到了吗？！那堵墙！那照片墙！”
“就在我们楼下！就在我们公司大楼旁边那个新开的创业咖啡厅！刚装修好的临街落地窗里面！”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保安、保洁、路过的同事……全都看到了！拍下来了！已经在公司群里传疯了！”
“陈锐完了！张鸣废了！下一个是谁？！是我吗？！芮姐，是你吗？！！”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吃药……我药呢……”
信息到这里戛然而止。
岑芮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墙的图片，那巨大的血红色叉号，那触目惊心的“游戏结束”，还有那诡异的笑脸和尖刀图标。每一个像素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球。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她猛地捂住嘴，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