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油腻脸庞,忽然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哥哥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啊。”
沈浩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与以往懦弱形象截然不同的笑容和语气弄得一愣,随即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厌恶地别开脸,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大学生活为我打开了一个崭新世界的大门。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利用一切课余时间打工、学习各种技能——从编程到商务礼仪,从心理学基础到法律常识。我深知,经济独立是人格独立的基础,而全面的能力,则是我未来复仇的铠甲和利刃。
然后,我遇到了那个改变我一生轨迹的男人——江述白。
他是我们学院最年轻的客座教授,海归博士,主讲投资学。第一次上他的课,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熨帖的黑色西裤,身姿挺拔,气质清隽,站在讲台上仿佛自带光芒。那些复杂晦涩的金融模型和理论,在他深入浅出、旁征博引的讲解下,变得清晰易懂,引人入胜。
他不仅学识渊博,更有一种洞察人心的温柔和同理心。一次课后,我因为连续熬夜打工兼复习,体力不支,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在走廊上。是他及时扶住了我,将我带到办公室休息,还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糖水。
“沈知微同学,你的期末论文我看过了,关于跨境资本流动风险的见解很独到,数据也很扎实。”他看着我,眼神温和而坦诚,没有一丝怜悯,只有纯粹的欣赏,“不过,字里行间,似乎总带着一股……过于急迫的锐气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知识需要沉淀,人生也是,弦绷得太紧,容易断。别太逼自己。”
那一刻,我长久以来筑起的坚硬心防,仿佛被一道温暖而坚定的暖流轻轻撞击,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从未有人如此精准地看到我华丽表象下的疲惫与挣扎,并用一种全然善意的口吻点出,给予的不是施舍,而是指引。
渐渐地,我成了他办公室的常客。我们讨论学业,从凯恩斯到巴菲特,从次贷危机到区块链金融;也偶尔会聊起人生,聊理想,聊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他从不探听我的家世背景,却总能在我偶尔流露出迷茫或戾气时,给予最中肯的指引。他教我如何将锋芒内敛于谦和之下,如何用优雅从容的姿态化解危机,如何布一个着眼长远的局,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在他身边,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被深刻理解的温暖。我知道,我对他,早已超出了学生对老师的仰慕,一种隐秘而炽热的情感在心中滋生。
然而,沈家并未因为我的离开而放过我。沈浩得知我在A大不仅成绩优异,还得到了某家顶尖投行的实习机会,妒火中烧。他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匿名散布关于我的谣言,抹黑我的名声,说我成绩造假,靠不正当手段获取机会,甚至暗示我与教授关系暧昧。
更过分的是,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竟然找到我打工的咖啡馆,故意点最麻烦的饮品,然后各种找茬,大声嚷嚷,试图让我当众难堪。
“哟,这不是我们沈家大小姐吗?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端盘子了?是不是被家里赶出来了?”沈浩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顾客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