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天,母亲因“意外”大出血死在了产床上。身为沈氏集团董事长的父亲,三年后娶了带着儿子的秘书。从此,我活成了这个家最碍眼的影子。继母笑里藏刀,继兄以欺凌我为乐,父亲视若无睹,连保姆都敢克扣我的吃穿。我忍辱负重十几年,只为考上大学远走高飞。直到继兄为夺家产,在集团庆典上当众污蔑我,要我身败名裂。我微笑着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他跪地求饶的监控视频。“哥哥,你忘了,沈家的獠牙,从来不长在表面上。”而那位一直守护我的儒雅教授,缓缓走到我父亲面前,亮出身份:“沈董,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集团最大持股人。”这一次,我要把他们欠我的,连本带利,一一讨回。
1.
我叫沈知微,“知微见著”的知微。这个名字是我那从未谋面的母亲取的,据说她希望我能于细微处洞察世事。可惜,她没机会看到我如何在这个名为“家”的炼狱里,将这点本事磨砺成生存的刀刃。
客厅里,价值六位数的清代粉彩花瓶碎了一地。釉彩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像极了我支离破碎的童年。
是我“不小心”碰倒的。
继母林婉秋坐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微微,这毛手毛脚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这花瓶你爸爸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拍来的,平时碰都不让人碰呢。”
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像浸了蜜的毒针,扎进肉里,不见血,却疼得钻心。
“妈,你跟个扫把星废什么话?”沈浩,我名义上的哥哥,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最新款的跑车钥匙,眼神里的恶意毫不掩饰,“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克死了亲妈,现在又来克咱家财运!自从她住进来,爸的项目黄了几个了?”
我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这花瓶,明明是沈浩追打我不小心撞倒的。但我知道,任何辩解都只会换来更恶毒的嘲讽和父亲不耐烦的呵斥。在这个家里,真相不值一提,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发泄的出气筒。
“行了,一点小东西,碎了就碎了。”父亲沈国明从二楼书房下来,眉头微蹙,目光扫过我时,带着一种习惯性的、仿佛看一件旧家具般的漠然,“王姨,收拾一下。知微,下次注意点。”
看,这就是我的父亲。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商业帝国和这个由林婉秋精心营造的、表面和睦的新家庭。我,沈知微,不过是这个家里一个无关紧要、甚至有些碍眼的影子,是那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的残痕。
保姆王姨应声过来,拿着扫帚和簸箕,经过我身边时,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又极狠地啐了一句:“丧门星。”
我垂下眼睫,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冰冷。转身,默默地走上楼梯,回到自己那间位于别墅最阴面、由杂物间改造的卧室。房间狭小潮湿,终年不见阳光,只有一张窄床,一个破旧的书桌。夏天闷热得像蒸笼,冬天阴冷得刺骨。与沈浩那间占据整层南向、带独立卫浴、游戏室和巨大落地窗阳台的主卧,形成可笑而残忍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