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屑于做这种事。”
“我只是想要一个清清楚楚的答案，而不是一段不清不楚的婚姻。”
他嗤笑一声：“答案？我给你的答案，你信过吗？”
“五年前，我送走乐怡，你说我不仁。”
“五年后，我念她一句孤苦，你说我寡义。”
“李清杰，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被他问得愣在原地。
是啊，我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的心是什么做的，将军不必再关心。”
我别过脸，“三个月后，你我婚约作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李家的马车。
回到府中，我便病倒了。
高烧不退，昏昏沉沉，嘴里一直喊着胡话。
我娘守在我床边，哭红了眼。
我哥，翰林院修撰李清明，从衙署赶回，一进门就满身怒气。
“程霖昱那个混蛋呢！我去拆了他的将军府！”
我娘拦住他：“你妹妹病着，你别去添乱！”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娘，清杰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我看得出来。可那程霖昱……唉，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什么坎？”
“他那个师妹，张乐怡。当年张太傅为救驾而死，满门获罪，是程家老将军拼死保下了这根独苗。程霖昱从小就护着她，说是师兄妹，情分却不一般。”
“那丫头也是个不安分的，仗着程霖昱的愧疚，没少给清杰添堵。五年前那次军帐夜舞，更是过分，清杰才发了火。”
“程霖昱为了大局，把人送走了。可这心里，终究是存了疙瘩。”
“一个生死不知的远嫁之人，竟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心结。”
我听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不是我多想。
张乐怡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一粒可以轻易抹去的沙。
而是一颗早已融入血肉的朱砂痣。
我烧得更厉害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军帐外。
张乐怡披着程霖昱的战袍，对我笑，笑得天真又挑衅。
“姐姐，你看，这枪法我学得好不好。师兄说，这破阵枪法，只教给最亲近的人呢。”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3*
病来如山，病去如丝。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人瘦了一圈。
这期间，程霖昱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只托人送来些名贵的药材，都被我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我哥李清明倒是天天往我这跑，一边骂程霖昱不是东西，一边想方设法逗我开心。
“妹妹，别为那种人生气了。哥给你念新写的文章，保管你听了就想睡觉。”
我没什么精神，摇了摇头。
“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清明叹了口气，没再勉强我。
临走前，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对了，我听人说，程霖昱最近派人去了边关。”
我的心猛地一跳。
“去边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李清明撇了撇嘴，“找他那个宝贝师妹呗。听说五年前嫁过去没多久，夫家就因战乱没了，她一个弱女子，在那边过得挺苦的。”
“程霖昱大概是良心发现，想把人接回来。”
我捏紧了手里的被子，指节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