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却闭着眼,没什么反应。

「药箱在哪儿?」我问。

「左边床头柜……第二个抽屉。」她含糊地说。

我找到药箱,里面有体温计和退烧药。

我拿了体温计过去,「量一下体温。」

她勉强睁开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体温计,慢吞吞地接过去。

量出来,38度5。

「你得吃药,然后休息。」我语气严肃起来,「你这样硬扛不行。」

「还有份报告……」

「没有报告比你身体重要。」我打断她,去倒了温水,把药片递到她面前,「吃了。」

她看着我,眼神因为发烧有些湿润,少了平日的锋利,多了点茫然。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药,吃了下去。

「我扶你去床上睡,这里不舒服。」

她没反对。

我扶她起来,她身体有些发软,靠在我身上,温度有点烫。

把她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

我站在床边,有点犹豫。

按理说,我该走了。

但把她一个发烧的人扔在这里,似乎又不妥。

「你走吧。」她仿佛看穿我的想法,闭着眼说,「我睡一觉就好。」

「我……等你睡着再走。」我说,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不远不近的地方。

她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平稳。

我以为她睡着了,正准备悄悄离开。

她却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像梦呓一样。

「……别告诉我爸。」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女总裁,生病的时候,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害怕被家长知道。

「好。」我轻声答应。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直到确认她真的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想,苏砚这个人,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4

第二天是周六,我本来休息。

但想了想,还是买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上午十点左右去了她公寓。

敲门,没人应。

我有点担心,用她之前给我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没人,卧室门关着。

我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到她还在睡。

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我把早餐放在厨房,留了张纸条:「醒了把粥热一下吃。有事打电话。沈。」

然后悄悄离开。

下午,我收到她的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

「嗯。」

这大概是她式的感谢。

周一我再见到她时,她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又是那个冷冰冰的工作机器。

仿佛那天晚上那个脆弱的她,只是我的错觉。

但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变化。

少了一些戒备,多了一丝……习惯?

她开始习惯我的存在了。

有时她会突然问我:「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然后给我看一张合作方的照片。

或者在她做某个艰难决定时,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我:「选A还是选B?」

我通常不会直接给答案,而是说:「利弊你都清楚,看你更看重哪边。」

或者:「相信你的直觉。」

她似乎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也不再追问。

我们的关系进入一种微妙的平衡。

她工作,我待在一边,偶尔提供一点无关痛痒的建议,或者在她过度投入时,用不那么刻意的方式打断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