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如果今天，是陈阳赚钱买了房，妈会让他让给我住吗？”
三姑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最后恼羞成怒地挂了电话。
下一个电话是小姨打来的。
在众多亲戚里，小姨算是跟我关系比较近的。
她的语气没有那么强硬，多了几分试探。
“小曦，你别怪你妈，她那个人，就是一辈子重男轻女的老思想，改不过来了。”
“但是……她毕竟是你妈。你这次做得确实有点太绝了。”
我靠在林悦公寓的飘窗上，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
“小姨，如果绝一点，能让我摆脱这种被吸食血肉的生活，那我愿意做个绝情的人。”
小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让我瞬间警惕起来的话。
“小曦，你……你得多个心眼。你妈现在正在外面到处跟人说……”
“说什么？”我追问。
“她说……她说你买房子的首付，根本不是你自己攒的，是家里出的钱，只是挂了你的名。”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立刻明白了刘兰的意图。
她这是想从舆论上，把我塑造成一个侵占家庭财产的无耻小人。
如果只是说说也就罢了。
我怕的是，她会为了得到房子，不择手段地去捏造证据。
这个认知，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了我的脊背。
我挂了小姨的电话，心里乱成一团。
林悦看我脸色不对，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把小姨的话复述了一遍。
林悦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想干什么？伪造出资证明，然后起诉你，把房子判给她？”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我了解她，为了陈阳，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这种为了弟弟牺牲我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
小时候，家里只有一个鸡蛋，永远是陈阳的。
上学时，我考上了重点高中，她却想让我辍学去打工，供陈阳读学费昂贵的私立初中。
工作后，我的每一笔工资，她都要过问，让我省着点花，多存点钱给你弟将来娶媳妇用。
我一次次地退让，一次次地忍耐。
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和这一次，对我生存空间的彻底剥夺。
我不能再退了。
我身后，已经空无一物。
那套房子，是我在这座城市唯一的根，是我最后的退路。
我必须守住它。
我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既然她想捏造事实，想用舆论压垮我，那我只能先发制人。
我抬起头，看着林悦，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林悦，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联系一个靠谱的房产中介，我要卖房。”
04
釜底抽薪，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
只要房子不再属于我，刘兰所有的算计都会落空。
林悦的行动力向来惊人。
不到半小时，她就通过朋友，联系到了一个业内有名的金牌中介。
电话里，我向中介提出了我的要求。
“价格可以比市场价低百分之五，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全款，尽快成交。”
中介显然对这种“捡漏”的单子很感兴趣，立刻答应下来，说会马上匹配合适的客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