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里人口中那个深居简出的老族长。
戏台内外,空气瞬间凝固。林晚的心脏狂跳不止,她意识到,这场隐秘的探访,或许已经不经意间,扯动了某根连接着恐怖真相的丝线。
而戏,似乎还没开演,她这个不请自来的观众,就已经被台上的“影子”,盯上了。
2 影子的低语
手机手电筒的光柱在突如其来的呵斥声中剧烈摇晃,将林晚惊恐的脸庞和老族长那逆光的、如同刀削斧凿般坚硬的剪影照得忽明忽灭。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林晚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她下意识地将拿着手机的手背到身后,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闯入禁地的事实。
老族长没有立刻冲进来,他只是堵在门口,佝偻的身形却散发出一种磐石般的压迫感。黑暗中,林晚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苍老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一寸寸地扫过她,以及她身后那个敞开的黑色木箱。
“外乡人,”老族长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长久不开口说话的滞涩,但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这里的规矩,没人告诉你吗?”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充满霉味的空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族长爷爷,我是市里来的民俗调查员林晚,之前跟王支书报备过。我只是……对村里的皮影戏很感兴趣,想做一些学术研究。”
“研究?”老族长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有些东西,不是给你们这些外人‘研究’的。那是债!是命!”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沉重和……恐惧?
林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恐惧,这让她更加确信,这皮影戏绝非简单的民俗表演。她鼓起勇气,试图缓和气氛:“族长爷爷,我无意冒犯。我只是觉得这门手艺很珍贵,怕它失传了。比如这个黑色的皮影,”她侧身,让光束再次落到箱子里,“它的造型很特别,我从未见过,是戏里的什么角色?”
当光线聚焦在那扭曲的黑色人形上时,老族长的呼吸明显一滞,即使逆光,林晚也似乎看到他佝偻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无法掩饰的反应。
“闭嘴!”老族长厉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那不是你该问的东西!把它放回去!立刻离开这里!永远别再靠近戏台!”
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反而让林晚心中的疑云更重。这个黑色皮影,绝对是关键。
但她知道此刻不能再硬顶。她顺从地、慢慢地将箱盖合上,发出“咯吱”一声轻响。然后,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朝门口走去。
老族长依旧堵在那里,直到林晚走近,他才极不情愿地侧开半个身子,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记。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老人味和陈旧烟草的气息,让林晚几近窒息。
她几乎是贴着门框挤了出去,夜风一吹,才惊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记住我的话,”老族长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好奇心太重,会招来‘影子’的。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林晚没有回头,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了那片被死亡般寂静笼罩的区域。直到回到村委会安排的那间简陋住所,反锁上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她才敢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