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精准地没入对方眉心。没有犹豫,没有怜悯。
恨意,是最好的瞄准镜。
他因悍勇与冷血迅速脱颖而出。沈若薇,沈将军的独女,注意到了这个沉默如磐石、出手如雷霆的男人。她欣赏他眉宇间的郁色与眼底深藏的痛楚,那是一种吸引她探究、并渴望征服的魅力。
“陆副官,”她策马来到他身边,递上一个水囊,笑容明艳而富有深意,“前面的据点不好打,但我可以给你弄到布防图。赢了这一仗,你在军中的地位,就无人能动了。”
他没有接水囊,只是看着她,声音沙哑:“条件?”
沈若薇挑眉,喜欢他的直接:“帮我父亲,也就是帮你自己。当然……我希望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就在这时,传令兵送来一封密信,说是城外暗线所获,来源不明。
陆峥年展开。信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娟秀字迹,清雅工整,详细标注了敌军据点侧翼的一条废弃小路,以及巡逻队换防的精确时间。
字迹……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像一根极细的针,在他冰封的心湖上轻轻刺了一下,微不可察,却泛起一丝涟漪。
他立刻甩头,将这荒谬的感觉驱散。怎么可能?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此刻定然在督军府的金丝笼里,享受着她的“荣华富贵”!
“是末将安排的探子所为。”沈若薇适时开口,语气自然,“看来成效不错。”
陆峥年眼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转化为对沈若薇的(他认为的)感激与对胜利的渴望。“多谢沈小姐。”他将那丝莫名的熟悉感归咎于自己的错觉,归咎于恨意灼烧下的心神不宁。
依靠这份情报,他率小队奇袭,大获全胜。军功簿上,他的名字再次被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
庆功宴上,火光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陈峰,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年轻军官,举着酒碗过来:“陆副官,以后还望多多提携!我陈峰,愿效犬马之劳!”
陆峥年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如同看着曾经的自己。他微微颔首,未发一言。他需要力量,需要追随者,无论其动机如何。
督军府的书房,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血腥与压迫。
苏婉凝垂首,将一盏新沏的龙井轻轻放在赵督军手边。她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目光却如同最冷静的探子,飞速掠过摊开在书桌上的军事地图和旁边那份调防文书。
“城东,粮仓,守军一营,明日申时换防……”
“西山隘口,新增暗堡两处……”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炭,烙在她的记忆里。腕上的旧痕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锁骨的梅印也在衣料下散发着无声的灼热。
赵督军忽然抬眼。
她呼吸一滞,立刻端起茶盘,做出要退下的姿态,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婉凝,”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今日这茶,味道淡了。”
“是,督军。妾身下次注意。”她声音温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
他挥挥手,她才低着头,一步步退出书房,直到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才敢大口喘息,内衫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