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呜咽声被她死死捂在喉咙里,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残叶。她蜷缩起来,像一只虾米,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任由眼泪汹涌而出,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峥年……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嘶喊,“只有你活着……只有你活着才有以后……”
赵督军推门进来时,她已迅速擦干眼泪,站起身,脸上恢复了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戏演得不错。”赵督军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以为骨头会碎,“就是不够狠。若按我的意思,该再捅他两刀,让他彻底死心。”
苏婉凝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恨意。
——
夜晚,是真正的炼狱。
锦帐之内,她闭上眼,感受着身边令人作呕的气息和触碰。枕下,藏着一柄她偷偷磨锋利的金簪。
第一次,她在他看似熟睡时,刚摸到簪尾,手腕就被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攥住。
“找死?”他阴恻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第二次,她趁他酒醉,举起簪子对准他脖颈的动脉。却被他轻易反手扣住手腕,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性子够烈。”他冷笑,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第三次,她甚至没来得及动作,便被他预先察觉,一把将她从床上掼到地上。
“看来,是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惩罚接踵而至。
烧红的梅花烙铁被炭火盆夹起时,那灼热的气浪让她瞬间白了脸。
“不……不要……”她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向后缩去,却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死死按住。
赵督军亲手拿着那烙铁,一步步逼近,脸上是残忍而兴奋的笑意。“既然你这么喜欢梅花,本督军就赏你一朵,刻在身上,让你时时刻刻记住,你是谁的人!”
“滋——!”
滚烫的烙铁狠狠按上她左侧纤细的锁骨。
“啊——!!!”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冲破喉咙,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瞬间钻入鼻腔,剧烈的、无法形容的痛楚瞬间席卷了每一根神经,她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昏死过去。
那之后很多天,锁骨处都持续散发着灼热的、撕扯般的痛。即便伤口结痂,那枚浅粉色的、永远无法消除的梅花印记,也成了她洗刷不掉的耻辱烙印,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肮脏”与“不洁”。
因为她偷偷藏起一支陆峥年早年送她的、不值钱的木簪,赵督军命人用精铁镣铐锁住她双腕,将她扔进不见天日的废院。
寒冬腊月,暗院如同冰窟。镣铐边缘锋利,不过片刻就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磨出血痕。几天过去,伤口反复结痂又被磨开,化脓,深可见骨。那冰冷的触感和磨骨之痛,伴随了她整整一个冬天。
即便后来伤口愈合,也永远留下了一圈无法消除的淡粉色疤痕,如同另一副无形的枷锁。
“你的旧情人,陆峥年,”赵督军时常在她耳边,如同恶魔低语,“早就死在城外的乱葬岗了,尸骨都被野狗啃干净了。乖乖做本督军的雀儿,别再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