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奖八亿那天,两个妹妹开心得在垃圾箱旁蹦迪。
可领奖时工作人员递来一沓冥币。
大妹突然歪头说:“哥,你阳寿好像被兑走了。”
二妹数着房产证的手停住:“不对…这栋凶宅里挂着你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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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撕了你这破票!”
彩票在我手里捏成团时,大妹陈青龙正把半个身子塞进绿色垃圾箱,屁股撅得能挂油瓶。她嗷一嗓子弹出来,举着沾菜叶的纸条往我脸上怼:“中的是八亿!八亿啊哥!”
我猛踹旁边瘪胎的三轮车。车斗里二妹陈天龙正按计算器,眼皮没抬:“别嚎了。城南那栋鬼楼我压到三折,尾款用你奖金付。”
“付个屁!”我把纸团砸她裙子上,“刚才兑奖处那秃头说票是假的!他递出来的验钞机吐冥币!”
天龙按计算器的手停了。青龙慢慢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看我,脖子发出老床板扭动的咯吱声。
“哥。”她声音像卡痰,“你记不记得…买票那天我摔进坟坑里了?”
我后颈汗毛唰地立起来。前天她确实满身泥回来说捡到票,现在想想那泥腥味像沤烂的棺材板。
天龙突然把房产证拍我胸口。第一页黑白照片上我穿着寿衣,背景是她说要买的城南鬼楼。照片日期写的是明天。
“陈俊南。”她指甲掐进我胳膊,“你现在每天给肖冉发早安时…有没有照过镜子?”
我冲进厕所。镜子里我印堂发灰,瞳孔里各缩着个小纸人。
“操!”我一拳砸裂镜子,碎片里纸人齐刷刷扭头对我笑。
青龙扒着门缝递来手机,屏幕亮着肖冉的聊天界面。我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宝贝”下面,她两分钟前回复:“你三天前就死了,谁在给我发消息?”
我抖着手指打字,对话框突然蹦出红色感叹号。对方账号已注销。
天龙把一沓冥币甩在地上。每张都印着我穿寿衣的半身像,水印是歪斜的“天地银行”。
“鬼遮眼。”她扯开我衣领,心口浮现青黑色指印,“有人用你命换了头奖运势。现在债主来收了。”
我抓起菜刀往门外冲。楼道里贴满白事报,头条登着我咧嘴笑的遗照。日期是三天后。
“找肖冉。”我嗓子哑得漏风,“只有她这周碰过我贴身衣服。”
天龙突然撞开我。一道黑影从她刚才站的位置窜过去,留下满地黏腻水渍。青龙举着桃木梳蹲下来,梳齿刮过水渍发出刮骨声。
“是尸水。”她把梳子断成两截,“哥,你开始腐烂了。”
冲到肖冉家时,她正把行李箱塞进出租车。看见我她尖叫着摔上车门,车尾灯像逃命的红眼。
我徒手砸车窗,玻璃渣扎进肉里却流不出血。司机猛踩油门,后视镜里肖冉的脸腐化成骷髅,又变回那张漂亮脸蛋。
“追!”天龙拦下辆黑摩托。跨上车时我摸到坐垫湿透,驾驶员后脑勺粘着我昨天扔掉的彩票。
车在城南鬼楼急刹。天龙指指顶楼:“凶宅在这。你‘遗照’挂主卧。”
我们踹开蛛网大门时,整栋楼灯笼齐亮。每盏灯罩都用我的照片糊成,瞳孔处淌着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