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突然把房产证拍在燃烧的地面上。纸页翻飞间，每栋凶宅照片都变成我的坟场效果图。
“我买这些房就为摆阵。”她咬破手指在火中画符，“青龙那点小把戏早被我改了命盘。现在你阳寿绑着我房产证——房在人在！”
火苗猛地蹿成青绿色。我胸口掌印骤然剧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掏挖心脏。
青龙尖叫着扑向天龙。她指甲暴长成骨白色，刮过地板留下深痕。
“你才疯了！我换他八年阳寿是为凑首付！”她眼球在眼眶里疯狂转动，“那秃头说只要再献祭个至亲就能续费——”
我突然想起今早没给肖冉发早安。手机在裤兜震动，掏出来看到屏幕自动弹出聊天界面。我发出的最后消息是：“宝贝，我好像死了。”
而肖冉的回复变成了：“知道。你两个妹妹都用你命换了嫁妆。”
房梁轰然倒塌。我滚进地下室角落，手肘撞开暗门。满屋电子屏闪烁着“阴间直播间”字样，台历上圈着的正是三天后——我的头七回魂夜。
青龙从火光中爬来，半边脸融化成蜡油状：“哥...其实大乐透是我用你头发丝的...”
天龙在符咒中心狂笑：“他每套房产证都压着缕生魂！”
肖冉的婚纱突然爆开，露出贴满黄符的躯体。每道符都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我抓起燃烧的本子砸向直播设备。火花四溅中，所有屏幕都映出我逐渐透明的脸。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收破烂的喇叭声：“收魂嘞——收被亲妹妹卖掉的冤大头魂——”
在完全消失前，我瞥见天龙从灰烬里捡起彩票。她对着月光仔细看奖区——那根本不是什么彩票，是张皱巴巴的生死簿残页。
而青龙趴在断墙边，正用桃木梳蘸着血写字：恭喜陈俊南先生成为地府第4444444位幸运用户。
所有鬼火骤然熄灭。
最后听见的，是肖冉用我妈的声音哼起摇篮曲。
我透明的手指穿过燃烧的日记本，抓了个空。青龙突然把桃木梳塞进嘴里咀嚼，发出啃骨头的咔咔声。
“没想到吧哥？”她吐出梳齿碎片，每个碎片都变成迷你彩票，“我用你每次剪的指甲盖买了十年彩票！”
天龙一脚踩碎满地符咒，房产证从她怀里飞出来自动翻页。每栋凶宅照片里都浮现我不同年龄段的遗照——从满月照到去年生日。
“别争了。”她指甲突然暴长成算盘珠，噼里啪啦打着滚，“你俩一个卖他阳寿，一个押他生魂，都不如我狠。”
我胸口那个手掌印突然收缩，剧痛让我跪倒在地。透过逐渐透明的膝盖，看见地板下埋着个陶瓷罐——那是我妈装腌菜的坛子。
肖冉飘到坛子前，腐烂的手指揭开盖子。里面满满都是我小时候的乳牙，每颗牙都刻着“肖冉嫁妆”。
“俊南啊。”她用我妈的嗓音温柔道，“你六岁换牙时，妈就给你订了阴亲。”
我拼命想吼叫，喉咙却像塞满纸灰。手机自动播放起童年录像，画面里我妈正把我和肖冉的手绑上红绳——那绳子是浸过尸油的彩票卷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