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完成了契约。”他眼神空洞地说。
“你的离职符合条款第13条：服务期满，双方协商解除，而林薇...她是违约者。”
他向我展示林秘书的劳动合同，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一行小字。
“乙方保证在合同期内保持生存状态，否则视为违约。”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白纸黑字确实如此荒谬。
“这不是真的劳动合同。”
“所有合同都是真的，只是有些条款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显现。”他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指甲。
“就像你现在的处境。”
我忽然意识到，办公室外的办公区死一般寂静。
现在是工作日的下午两点，外面却空无一人，透过玻璃，我只能看见整齐排列的工位，像是等待演员登台的布景。
“其他同事呢？”
“重组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公司正在进行结构性调整。”
铃铛又响了。
这次我注意到，声音并非来自他手腕上的铃铛，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整个空间都在震动。
“她快来了。”张总突然恐慌起来。
“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收集...数据。”
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节奏我很熟悉。
林秘书生前总是穿着那双黑色高跟鞋，因为张总说这显得“专业”。
“你需要离开这里。”张总猛地推我向消防通道。
“不要回头，不要答应任何声音，记住，你已经是自由身了。”
我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
直到跑出大楼，沐浴在阳光下，我才敢回头看。
大厦依旧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的阳光。
但在顶楼我们办公室的位置，我隐约看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前，向我挥手。
我的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欢迎加入校友会！温馨提示：你的非竞争条款依然有效，有效期：终生。”
02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指尖发冷。
"校友会"？我从未听说过公司还有这种组织。
但更让我不寒而栗的是"终生有效"的非竞争条款。
接下来的三天，我试图回归正常生活，但每天凌晨三点，我都会突然惊醒，心脏狂跳，仿佛身体还记得那个诡异的打卡时间。
第四天，我终于决定做点什么。
在书柜最底层，我翻出了那份已经解约的劳动合同。
阳光下，我仔细查看每一个条款，在第十三项的补充条款里，我发现了一行之前从未注意到的微小字体。
"乙方解除合同后，仍受保密及非竞争条款约束，效力延续至乙方生命终结。"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不可能，我签合同时绝对没有这一条。
我回复了那条短信："校友会是什么？"
五分钟后，回复来了："互助组织，明晚8点，星河咖啡馆角落位置！口令：你也是来看星星的吗？"
我准时赴约。
角落里坐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我说出口令时，他点了点头。
"我是李哲，比你早两年离职。"他推给我一杯已经点好的咖啡。
"你喝拿铁，不加糖，对吧？"
我后背发凉："你怎么知道？"
"公司有每个人的偏好记录。"他苦笑着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