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林溪听见耳鸣声。
她踉跄了一下，眼前的夕阳突然变成闪电的蓝光，鼻尖的香樟味换成了潮湿的霉味——她回到了公寓的阳台，旧物箱还开着，手环还套在她手腕上，窗外的暴雨还在下。
“溪溪？”陈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在阳台干嘛？”
林溪赶紧把手环摘下来，塞进旧物箱。她转身时，陈暮正站在客厅门口，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他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这么凉？”
“没事，刚才翻旧物来着。”林溪笑着接过可可，指尖碰到他的手背，他的手还是像以前一样暖。
陈暮蹲下来，看着旧物箱里的课本：“哦，这是我高中的数学书，那时候总考不及格。”他翻了翻，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是少年陈暮抱着篮球的样子，背景是篮球场的篮筐，他笑得很傻。
“你那时候还挺帅的。”林溪说。
陈暮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边缘：“其实我那时候养过一只猫。”
“猫？”林溪愣住，“我怎么不知道？”
“哦，就是高二冬天，在医院门口捡的流浪猫，黄白相间的。”陈暮抬头，眼睛里有回忆的光，“我把它藏在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每天带馒头给它吃，后来它不见了……可能是被人抱走了吧。”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从来没听过这个故事。陈暮的记忆力很好，以前连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奶茶甜度都记得，不可能漏掉这么重要的细节。
“怎么了？”陈暮看见她的表情，伸手摸她的额头。
“没……”林溪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手腕——刚才戴手环的地方，还留着一点麻痒的感觉，“就是觉得，你那时候挺可爱的。”
深夜十点，陈暮去洗澡了，林溪坐在床头翻手机。她打开相册，找到今天拍的手环照片，放大看内侧的“CM”，突然发现刻痕比早上深了一点——就像有人最近又刻过一样。
这时，窗外的闪电又亮了。
林溪只觉得手腕一热，眼前的光又开始旋转。等她站稳时，鼻尖闻到的是橘子味的洗衣粉香。
这是学校的走廊，夕阳把墙壁染成粉色，林溪抬头，看见高三（2）班的门牌挂在墙上。她往教室里看，少年陈暮正坐在座位上，低头写作业，桌子上放着那个奥特曼水杯。
门口传来脚步声。
“陈暮，这是我给你带的橘子。”
女生的声音像浸在糖水里的樱桃，林溪转头，看见个扎马尾的女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纸袋子。她穿浅蓝的校服，领口别着个珍珠发夹，眼睛弯成月牙。
是苏晓棠，陈暮的初恋。
林溪记得陈暮提过她，说高中时坐过同桌，后来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就没联系了。但眼前的苏晓棠比林溪想象中漂亮得多，她站在门口时，连夕阳都往她那边偏了偏。
少年陈暮抬起头，耳朵红了：“不用了，我妈不让我吃橘子。”
“没事，就一个。”苏晓棠走进来，把纸袋子放在他桌上，“我妈说这个橘子甜，你试试。”
林溪站在旁边，看见少年的手指碰到苏晓棠的手背，又赶紧缩回来。苏晓棠笑了，转身要走，却看见桌上的奥特曼水杯：“你还在用这个杯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