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省几文钱自己修补房顶时。
顾砚舟在下面与那些狐朋狗友宴饮作乐,高呼千金散尽还复来。
我一一扫过眼前众人。
有在我家划拳吃过酒的,也有托我补过衣服的。
如今却都在看我笑话。
人常说读书多是薄幸人,原来真是不假。
我取过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
[既如此,就不打扰各位了,吉安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
5
酒的后劲慢慢涌上来,我踉踉跄跄走在长街上,却不知家在何方。
直到半夜。
我咬咬牙走进一间客栈,定了一间最好的上房。
[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一个茶杯掷过去,一个人影立刻跳了进来:
[几年不见,你就送我这样一份见面礼?李!玉!珠!]
看着眼前身影,我有些恍惚。
不过三年而已,昔日的青涩少年就蜕变成高大青年了。
[阿咎—]
[呵—]
萧无咎不耐烦地打断我,抱着胳膊冷笑:
[你什么身份,也配这么唤我?]
几年前,我在海里捞珠,却捞上来个血淋淋的少年。
他衣着华贵,却全身是伤。
我把娘生前留的银子全抓了药,才堪堪留住他一条命。
月牙村的人都说我下海太多,脑子里进了水。
可是我乐意。
爹跑了,娘死了。
人人都说骂我不详。
只有他认定我是他的福星,会温柔唤我一声阿珠姑娘。
有他在的那段日子,我说的话比过去十几年都多。
[阿咎阿咎,你从哪里来?]
[海那边。]
[海那边是什么?]
[有平原、有山川,还有村落。]
······
[阿咎阿咎,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他垂下头,红了脸,一双眼睛却偷偷将我瞟了又瞟。
······
几个月后。
他渐渐能下床了。
[阿珠,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我将藏在袖子里的信往深处推了推:
[我要嫁人了,你走吧。]
[你赶我走?]
[是,我要攀高枝儿去了。]
信上说了,我要是听话,他就给我娘写和离书。
我娘盼了一辈子的事儿,我怎么能不帮她呢。
在萧无咎沉沉目光中。
我烧了那个绣了很久的红盖头,上了花轿。
6
我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遇到萧无咎。
一个月前。
只要我出门,身后必定会跟上一条尾巴。
我知道那是他,却一直不敢相认。
如今要不是为了救李吉安,我也不会开口。
[看你如今装束,是不是做了很大的官?]
萧无咎冷哼一声:
[是又怎样。]
[不是爱攀高枝儿吗,如今见你那夫君不如我,后悔了?]
[以为我还会回头?做梦!我院子里的姬妾比牛毛还多。]
[她们比你年轻,比你貌美,比你—]
[等等,李玉珠,你,你干什么!]
萧无咎眼睛瞪得溜圆:
[不准脱!]
我将自己剥得光溜溜:
[只要你能把我弟弟救出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转身欲逃,却被我拖入帷帐。
[唔—我不会!]
[我教你。]
纠缠半晌后,萧无咎终是妥协了。
他狠狠咬上我的唇:
[李玉珠,你别后悔!]
[不后悔!]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