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点点头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她听到那个男人对他的同伴说：“这妞够劲儿下次还点她。”
林晚关上门靠在墙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天翻地覆。
她吐出来的好像不只是酒还有那些被她踩在脚下的自尊。
她用水冲了把脸。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睛通红但眼神却很亮亮得像一团火。
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走了出去。
走廊里玲姐正靠在墙上抽烟。看见她玲姐把烟掐了。
“搞定了？”玲姐问。
林晚点点头。
玲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创可贴递给她。
“贴上吧。”玲姐说“路还长着呢。”
林晚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她坐在走廊的台阶上脱下那双像刑具一样的高跟鞋。她的脚后跟已经血肉模糊。
她把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伤口上。
然后她又把那双鞋穿了回去。
站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又高了一点。
3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林晚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小小的夜灯亮着微弱的光。
她换下鞋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地板是冰的。
她先去了安安的房间。安安不在家他在医院。但是她每天回来还是会习惯性地去看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小床床上放着安安最喜欢的奥特曼玩偶。
林-晚走过去把玩偶抱在怀里。她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然后她回到主卧室。
顾琛已经睡了。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他长得很好看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
林晚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
他还是她当初爱的那个男人。但是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她走进浴室脱下那身让她恶心的制服。她把衣服扔进洗衣篮的角落用别的衣服盖上。
她站在花洒下把水开到最大。热水冲在身上她用力地搓着自己的皮肤好像想把KTV里那股烟酒味都洗掉。
但是那股味道好像已经钻进了她的骨头里怎么洗都洗不掉。
她洗了很久直到皮肤都红了才关掉水。
她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躺到床上。她尽量离顾琛远一点怕自己身上的味道会吵醒他。
但是她刚躺下顾琛就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的身体很暖和。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回来了？”他问声音带着睡意。
“嗯。”林晚应了一声身体有点僵硬。
“今天又去陪护了？”顾琛问。
“嗯。”林晚又应了一声。
这是他们之间商量好的谎言。她告诉顾琛她晚上在医院陪护安安因为医院的护工不够用。顾琛信了。或者说他愿意相信。
顾琛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他吻着她的脖子。
林晚的身体僵得像一块石头。
她脑子里全是KTV里那些男人油腻的脸和不怀好意的笑。她觉得脏。
她推开了顾琛。
“我累了。”她说。
顾琛的动作停住了。他撑起身体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两口深井。
“怎么了？”他问。
“没事就是太累了。”林晚说她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让他看。
顾琛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重新躺下翻过身背对着她。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一前一后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