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知道她和顾琛之间已经出了问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安安生病开始？还是从她踏进那家KTV开始？
她想不明白。
她只是觉得很冷。明明身边躺着自己的丈夫她却觉得自己像睡在一座冰窖里。
她悄悄地爬起来走到阳台上。
凌晨的城市很安静。远处的霓虹灯还在闪烁像一只只不知疲倦的眼睛。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她其实不会抽烟。这是她从KTV里一个女孩那里学来的。那个女孩说心里烦的时候抽一根就好了。
辛辣的烟雾呛得她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她看着手里的烟火光一明一暗像她现在的生活。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只知道天亮之后她还要脱下睡衣换上那条黑色的短裙穿上那双磨脚的高跟鞋走进那个金钱的修罗场。
为了安安。
她把烟掐灭在栏杆上。
火星熄灭的瞬间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4
安安的病情又加重了。
医生把林晚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顾太太”医生的表情很严肃“孩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手术。”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
“手术费……”她问声音有点发抖。
“初步估计五十万。”医生说。
五十万。
林晚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觉得天旋地转。
她这段时间拼了命地赚钱陪酒唱歌被人占便宜。她攒下的钱加上家里本来有的一点积蓄也才二十万。
还差三十万。
她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抱着头觉得快要窒息了。
她给顾琛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顾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是我。”林晚说“你在哪儿？”
“在公司开会。”顾琛说“怎么了？安安出事了？”
“医生说安安必须马上手术。”林晚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手术费还差三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晚能听到顾琛那边有翻动文件的声音还有别人说话的声音。
过了很久顾琛才说：“我知道了。我……我想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林晚问。她不是在质问她只是觉得绝望。
顾琛是顾家的独子是公司的总裁。但是公司的财政大权都握在他妈妈张淑兰的手里。顾琛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张淑兰给的。
“我去找我妈说。”顾琛说。
林晚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虽然她那个婆婆一直看她不顺眼但安安毕竟是她的亲孙子。
“好。”林晚说“你快去。我等你的消息。”
她挂了电话在医院里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下午。
天快黑的时候顾琛的电话才打过来。
林晚立刻接起来。“怎么样？”
电话那头顾琛的声音很低落。“我妈……我妈说家里最近的资金也紧张。”
林晚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紧张是什么意思？三十万都拿不出来？”
“她说……她说可以先拿十万出来。”顾琛的声音更低了。
“十万？”林晚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十万有什么用？安安的命就值十万？”
“晚晚你别这样。”顾琛说“我妈她……她也不是那个意思。她说安安这个病是个无底洞。就算是做了手术以后……以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