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明白了。
张淑兰不是没钱。她只是觉得花钱救安安不划算。
她放弃了安安。
林晚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冷了。
“顾琛”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安安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他也是你的儿子是你们顾家的孙子。”
“我知道晚晚我知道。”顾琛的声音里带着痛苦“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我……我去借。”
“你找谁借？”林晚问。
顾琛的朋友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吃喝玩乐他们在行。但真要借钱没一个靠得住。
顾琛不说话了。
林晚知道他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善良但是懦弱。在他妈妈面前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算了。”林晚说。
她挂了电话。
她站起来走出医院。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城市的灯火亮了起来像一片虚假的繁荣。
林晚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问。
林晚看着窗外那些闪烁的霓虹灯像一个个嘲笑她的嘴脸。
她说了一个地址。
那是她上班的KTV的名字。
她知道能救安安的只有她自己。
求人不如求己。
从今天起她不再对任何人抱有任何幻想。
5
“辉煌时代”KTV的VIP888包厢是整个场子最豪华的房间。
能进这个房间的非富即贵。
今天玲姐特意把林晚叫了过去。
“晚姐打起精神来。”玲姐给她递了一杯温水“里面的客人是李太。就是上次那个张太的朋友。她今天点名要你。”
林晚接过水喝了一口。她今天状态很不好。医院那边催得紧她一晚上没睡。
“我知道了玲姐。”她说。
她对着镜子补了补妆。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精致但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和青黑。她用力地挤出一个笑脸。
很好看起来又是一个合格的商品了。
她推开888包厢的门。
里面的景象让她愣了一下。
包厢里不止有李太还有好几个女人。都是上次她见过的张太的那些牌友。她们围坐在一起正在说笑。
但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不是李太。
而是一个她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是她的婆婆张淑兰。
张淑兰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她化着精致的妆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她看起来比平时在家里要年轻十岁。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模正殷勤地给她剥着葡萄。
张淑兰接过葡萄放进嘴里然后笑着对身边的李太说：“还是你们会享受。我以前都不知道现在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李太笑了。“淑兰姐你就是太操心了。家里公司那么多事也该出来放松放松。”
林晚站在门口像被雷劈了一样。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天天在她耳边念叨着要“贤惠”、“本分”、“相夫教子”的婆婆。
那个告诉她家里资金紧张连孙子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的婆婆。
现在就坐在这里。左拥右抱一掷千金。
林晚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想转身就跑。但是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不了。
玲姐在外面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进去啊发什么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