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菲菲异常安静。
打烊后,她拿出一本相册,里面是她父母的照片。她指着一张全家福,父母抱着年幼的她,三人笑容灿烂。
“事故后,他们都走了,”她在小板上写,“哥哥说,妈妈最后的话是‘照顾好妹妹’。”
我握紧她的手,无言以对。
“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她一笔一画地写。
我搂住她,在她耳边承诺:“你不会失去我。”
但她眼神中的阴霾未散,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睡前,菲菲突然用手语问我:“你—会—离—开—大—理—吗?”
我摇头:“不会。”
她似乎满意了,蜷缩在我身边入睡。
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想起阿杰的警告,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3 真相的阴影
我原以为拒绝林薇的合同就能恢复平静,但事与愿违。
第二天清晨,我发现奶茶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林薇戴着墨镜的脸朝我示意。
“上车谈,关于菲菲的事。”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店内。
菲菲正在擦拭柜台,背对着门口,但我能感觉到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她有什么问题?”我站在车窗外,没有开门的意思。
林薇递过一个文件夹:“看看吧,你小女友家可不简单。”
照片上是一家医院的记录,显示菲菲十三岁时曾住院三个月,诊断结果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选择性缄默症”。我愣住了,这与阿杰告诉我的“小时候的病导致失聪”完全不同。
“她不是天生聋哑?”我喃喃道。
“看来你并不了解她,”林薇嘴角微扬,“还有更精彩的。”
下一张照片是一份旧报纸的社会版片段,标题模糊但能辨认:“奶茶店火灾,夫妻双亡,女儿幸存”。日期是十二年前,地点正是“无声的甜”现在的位置。
我手中的文件夹突然被人抽走。菲菲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面色苍白如纸。她迅速翻阅文件,然后盯着林薇,眼神冰冷如刀。
“菲菲,这是真的吗?”我用手语问。
她没有回答,而是将文件夹撕成两半,扔回车内,然后拉着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店里。
卷帘门被重重拉下,我们陷入半明半暗的空间。
菲菲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抱膝,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沉默良久,终于拿起小板写字:“你—会—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我—不—正常。”她的笔迹颤抖,“那场火...不是我放的,但他们都认为是我。”
我回想起阿杰曾说过的“校园霸凌”,显然他隐瞒了更复杂的真相。我捧起菲菲的脸,迫使她直视我的眼睛:“告诉我真相,全部。”
菲菲的叙述断断续续,夹杂着手势和文字。十二年前,她的父母在现在的店址经营一家小餐馆。某个夜晚,餐馆突发火灾,父母不幸丧生。当时十一岁的菲菲是唯一幸存者,但由于惊吓过度,她失去了听力且无法说话。
“警察—怀疑—我,”她写道,“因为—我—经常—吵架—父母。”
调查最终排除了她的嫌疑,认定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