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安静了三秒。
然后，老钱第一个笑呵呵地站起来。
“哎呀，程总监，年轻有为啊！欢迎欢迎！”
刘姐也站起来，笑得花枝招展：“程总，以后可要多照顾我们姐妹们。”
张姐没站起来，只是用纸巾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对着程因点了点头。
太子爷李瑞，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玩他的手机。
程因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没说什么。
她走到空着的总监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回头说了一句。
“十五分钟后，会议室开个短会。”
说完，她就进去了。
门关上。
办公室里，老钱和刘姐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第一把火，烧起来了。
2
会议室里，气氛很古怪。
程因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没开。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
老钱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程总，咱们部门的情况呢，比较复杂。人员少，任务重，大家压力都很大。”
他这是在打预防针，意思是，我们干得不好，不是我们的问题，是公司的锅。
刘姐立刻跟上：“是啊程总，特别是上个季度的项目，到现在还有一堆烂摊子没收拾呢。”
这话更毒，直接把前任总监留下的锅，甩给了程因。
程因点点头，没接话，反而看向我。
“周凡，你是实习生？”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赶紧点头：“是，是的，程总。”
“把上个季度，‘蓝海计划’项目的所有相关人员、任务分配、和完成时间节点，都投到屏幕上。”
我愣住了。
这玩意儿我哪知道啊，我才来多久。
我下意识地看向老钱，他是带我的师傅。
老钱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小周刚来，不懂这些。程总，那个项目啊，乱得很，资料都不全了。”
“不全？”程因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她像是笑了笑，但嘴角又没动。
“公司的项目管理系统是摆设吗？所有立项的项目，必须有完整的电子文档记录。这是入职第一天就该培训的内容。”
她顿了顿，看着老钱。
“钱工，你工号多少？”
老钱的笑僵在脸上：“啊？程总，你问这个干嘛？”
“我问你工号。”程因的语气还是很平，但就是让人不敢再问第二遍。
老钱报了一串数字。
程因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敲了几下。
“钱宏，工号0874，入职十二年，高级软件工程师。‘蓝海计划’项目技术组负责人。系统记录，项目启动会上，你签了字的。”
会议室里，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老钱的额头开始冒汗。
“我……我是负责人，但是具体执行的人……”
“具体执行人是你手下的三个工程师和两个实习生，包括上一批的。”程因的眼睛还盯着屏幕，“任务分配表也是你提交的。系统里都有记录，精确到秒。”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刘姐。
“刘静，‘蓝海计划’项目经理。你刚才说，项目有很多烂摊子？”
刘姐的脸有点白了。
“是……是有一些……”
“具体指哪些？”程因追问。
“就是……就是客户那边反馈的一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