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关心基层员工”，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是来给外甥撑腰的。
董事长是个笑呵呵的胖老头，一进来就拉着程因的手。
“哎呀，小程啊，我可得批评你。年轻人，工作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嘛。”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就是在点程因。
说她不给李瑞面子。
程因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
“董事长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
她这态度，让董事长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都认错了，我还怎么批评你？
董事长憋了半天，只能干巴巴地说：“李瑞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有时候说话做事不经大脑，你多担待。”
“董事长您放心。”程因说，“李瑞很有潜力，我正准备把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交给他。”
这话一出，不光是董事长，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把重要项目交给李瑞？
这不是让猴子去看守蟠桃园吗？
李瑞自己都傻了，他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
董事长也是一脸疑惑：“哦？什么项目？”
“‘智慧城市’的二期项目。”程因说，“这个项目，对接的都是大客户，对公司的战略意义非常重要。我觉得，正好可以锻炼一下李瑞的综合能力。”
我倒吸一口凉气。
“智慧城市”，那可是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
一期的负责人，是前任总监，累得头发都掉光了。
把二期交给李瑞？
程因这是疯了吗？
董事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犹豫了。
“这个项目……是不是太重了点？李瑞他还年轻……”
“不年轻了。”程因打断他，“而且，我相信有董事长的支持，和我们整个部门的协助，李瑞一定能把这个项目做好。”
她转头看向李瑞，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李瑞，你有没有信心？”
李瑞被架在了火上。
当着董事长的面，他能说没信心吗？
他只能硬着头皮，挺起胸膛：“有！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他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我差点笑出声。
董事长最终还是被程因说服了。
或者说，是被程因的“捧杀”给架住了。
他总不能说，我外甥不行，他就是个废物吧？
他只能拍着李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干，别辜负了程总监对你的期望。”
董事长走了。
办公室里，恢复了平静。
老钱他们几个，看程因的眼神，都变了。
从之前的“不服”，变成了“恐惧”。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不跟你玩阴的，她玩的是阳谋。
她把你捧到天上去，让你自己摔下来。
我看着正在给李瑞“耐心”讲解项目需求的程因，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李瑞的太子爷生涯，可能要到头了。
而程因的刀，才刚刚出鞘。
6
李瑞当上项目负责人的第一天，意气风发。
他在会议室里，给我们开了三个小时的动员会。
讲战略，讲格局，讲未来。
说的都是一些假大空的废话。
老钱在底下听得直打瞌C睡。
刘姐的手机，屏幕就没暗过。
只有我，作为一个实习生，还得假装认真地做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