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拿起苹果的瞬间,我听见他心底冷笑:“蠢货还是这么好骗。”刀刃反射的冷光掠过他金丝眼镜,削皮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进行一场解剖。
护士来量体温,我故意碰翻水杯。陆远跳开太快,水渍在他裤管洇开一片。他皱眉的瞬间,我捕捉到三米内最后一条心声:“得在股权冻结前搞定脑科诊断书。”
“对不起呀。”我扯纸巾。周雅抢着去擦他裤子,心底暗自比较:“还是陆教授腿长。”
救护车鸣笛呼啸而过。我趁机测试距离——鸣笛盖过三米外清洁工的心声,但隔壁床老太太抱怨止痛药的嘀咕清晰可闻。
陆远手机震动。我听见他口袋里的金属声。是林秘书发来的消息:“已拿到港口货运清单。”他拇指滑动屏幕,心里盘算:“走私船周四靠岸。”
“我明天来接你出院。”他俯身整理我鬓角碎发。领带夹轻擦过我耳垂,冰凉如毒蛇吐出的信子。那瞬间心声格外清晰:“半年够把海运线路全换了。”
周雅突然尖叫跳开。我转头,床头柜上的苹果核正渗出暗红的汁液——水果刀不知何时已在我掌心划开一道血线。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远抓过我手腕。纱布缠上来时,我听见他真实想法:“留疤的话婚纱照要重拍。”
护士递来新病号服。换衣服时,我发现后腰有块淤青,形状像极了缆绳勒痕。
镜子里突然闪过甲板画面:暴雨里有人解开了救生艇的固定扣。
监测仪又响。这次是我自己扯掉了电极片。
半夜两点,隔壁床老太太鼾声如生锈风箱。我光脚踩在冰凉瓷砖上,数着步数——三步,便能听见值夜护士的心声,她正小声吐槽302床家属给的红包太薄。
消防通道绿光下,陆远和林秘书的影子投在磨砂玻璃上。林秘书鳄鱼皮鞋尖在发抖:“体检报告改了三次,再改会被发现。”
“那就换种方式。”陆远声音裹着烟味,“游艇俱乐部不是有批新驾照?”
我后退时撞到轮椅。警报炸响瞬间,两道影子突然分开。林秘书心里慌得破音:“大小姐怎么醒了?”
晨光透过百叶窗,陆远端着温水进来:“做噩梦了?”他扶我起来的手很稳,心里在骂林秘书废物。阳光把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拉长,像蜘蛛腿横在我病号服上。
周雅带着化妆包来给我遮黑眼圈。粉底盖不住掌心纱布,她假睫毛下的目光总往门口瞟。“陆教授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默数:“七分钟,足够在更衣室里完成。”
护士来拆留置针,我故意问:“昨晚听见有人在吵架?”
她手中的棉签微微一颤,心底暗自咒骂。三米外,换床单的护工嘀咕:“奸夫淫妇。”
陆远拿着出院单进来,西装换了藏青色。他弯腰帮我穿鞋,心中默念:“四点董事会议,六点约见神经科主任。”
电梯镜面映出我们三人倒影。周雅在补口红,心里想着待会要买验孕棒。陆远按着开门键,手背青筋暴起,心中盘算着走私单据可能带来的严重法律后果。
我突然伸手去摸他的领带夹。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冷,同时听见了最后一句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