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俩呆若木鸡的表情，抛出了我的重磅炸弹。
“三十万是吧？不够。”我摇了摇头，“要我说，干脆把咱家这套房子卖了。这房子现在怎么也值个两百多万，把债还了，剩下的钱，全都给弟弟，让他再去创一次业！”
刘兰和林强都惊呆了。
“卖……卖房子？”刘兰的声音都在发抖。
“对啊！”我一拍手，显得兴致勃勃，“你想啊，妈，你总说当年住平房的日子虽然苦，但心里踏实。咱们把这楼房卖了，去租个小点的、旧点的房子，最好是没电梯的顶楼，夏天热冬天冷的那种。我们一家人挤在一起，每天爬楼梯锻炼身体，吃糠咽ola菜忆苦思甜，把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给弟弟，支持他的事业。这不就是你最推崇的‘吃苦精神’吗？”
我看着我妈瞬间煞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而且，这样一来，弟弟手里有了启动资金，就能东山再起。我们呢，也体验了艰苦奋斗的快乐。一举两得，多好啊！”
“你疯了！林微你这个疯子！”林强指着我，手指都在哆嗦。
我妈则是瘫坐在沙发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引以为傲的、用来绑架我半生的“吃苦哲学”，在这一刻，被我原封不动地，甚至变本加厉地还给了她。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冰冷的手，用最温柔、最孝顺的语气说：
“妈，你放心。我以前不懂事，总想着自己过好日子。现在我明白了，吃苦才是咱们家的福气。从今天起，我陪你，陪着全家一起吃苦。我保证，这福气，我让你们吃个够。”
2
我妈和我弟以为我在开玩笑，以为我只是在气头上说胡话。
第二天，当中介公司的王哥带着两拨人来看房时，他们才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林微！你真要把房子卖了？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我是户主！”我妈堵在门口，脸色铁青，对着我厉声尖叫。
我拿出房产证，在她面前晃了晃，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
“妈，你忘了吗？这房子的首付是我出的，贷款是我还的。为了方便办手续，当年过户的时候，你就同意了写我的名字。”我笑眯眯地解释，“当然，我卖房子也不是为了自己，全都是为了弟弟，为了我们这个家啊。”
中介王哥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老油条，他一看这架势，立马打圆场：“哎呀，刘阿姨，您女儿多孝顺啊。现在肯为弟弟卖房的姐姐可不多了。再说了，这房子地段好，户型正，来看房的都挺有诚意，价格肯定能卖得不错。”
刘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又被中介捧得下不来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拨人像参观动物园一样，在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里走来走去，指指点点。
“这墙皮有点脱落了啊。”
“厨房太小了，得重新装修。”
“卫生间没有干湿分离，有点麻烦。”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我妈的心上。她最爱面子，平时家里来个亲戚，她都要提前三天大扫除，把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现在，她精心维护的“家”，成了别人挑剔的商品。
林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我妈怎么敲门都不出来。他大概也觉得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