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吓得脸都白了，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声音都在抖：“小微……小微救救你弟……快给钱啊……”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地上涕泗横流的林强，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没钱。”我淡淡地说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刀疤脸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没钱。”我重复了一遍，指了指这个家徒四壁的房间，“你们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为了给我弟凑那一百五十万，我们把房子都卖了，现在住这种地方，每天喝稀饭啃咸菜。你们说的钱，我一分都拿不出来。”
“你他妈耍我？”刀疤脸怒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大哥，别冲动。”我异常冷静，甚至还对他笑了笑，“我们家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弟是个什么德行，我也清楚。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他倒是有一条。不过我劝你们想清楚，为了这五十万，背上一条人命，划不来。”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把他腿卸了，他就更还不上钱了。不如这样，你们把他带走，让他给你们打工还债。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回来。也算是让他体验一下生活，知道赚钱不容易。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我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刀疤脸一群人，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家人。
我妈则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怪物。
而林强，他彻底崩溃了。
“林微！你这个毒妇！我是你亲弟弟啊！你要让他们把我带走？”他连滚带爬地过来想抱我的腿，被我一脚踢开。
“弟，这也是一种‘福气’啊。”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想，跟着这几位大哥，你能学到多少社会经验？这比你拿一百五十万去打水漂有价值多了。这是人生的财富，千金不换。”
“我不要！我不要这种财富！”林强哭得撕心裂肺。
刀疤脸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姐弟俩的表演，摸着下巴上的疤，突然笑了：“有意思。妹子，你比你这个废物弟弟有种多了。”
他一挥手：“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弟们，把这位林总带走，带回场子里，让他从扫厕所开始，好好体验一下生活！”
两个壮汉狞笑着，像拖死狗一样把林强往外拖。
“姐！救我！妈！妈你快救救我啊！”林强的哭喊声在楼道里回荡，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我妈终于反应过来，她发疯似的冲向我，又抓又打。
“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把我的强强还给我！”
我任由她打骂，一动不动。等她打累了，哭累了，瘫倒在地上，我才缓缓蹲下身。
“妈，别急。弟弟只是去吃苦了，去享福了。这是你一直希望的，不是吗？”
“你把他送到火坑里了！他们是黑社会啊！”
“火坑？”我笑了，“妈，你忘了吗？你总说，真金不怕火炼。弟弟是真金，我们得相信他。”
我扶起她，让她坐到木箱上，然后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好了，我们来算一笔账吧。”我把本子摊开，“弟弟欠了五十万。按照他在KTV扫厕所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不吃不喝，大概需要还十四年。当然，他可能还会被扣工资，或者利滚利，那就不好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