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答应带我去游乐园,却总是因为弟弟突然生病而取消;
我的家长会他们总是缺席,却从不错过弟弟的任何一次校园活动。
2
那件事之后,家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不是没人说话,而是他们说的话,传到我耳朵里都变成了杂音。
我开始学会在他们说话时放空自己,让那些声音像背景音乐一样流过,不留痕迹。
我爸偶尔会硬邦邦地问:"学校课业跟得上吗?"
"嗯。"我一个字就堵住了所有后续。
其实我最近在准备一个重要的设计比赛,但我知道,即使说了,他们也不会在意。
他们也不再给我夹菜,甚至不太看我的眼睛。
家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他们三个是一个世界,而我,是暂住在他们世界的陌生人。
挺好,至少不用再假装一家人。
不用在饭桌上强颜欢笑,不用在亲戚来时表演家庭和睦。
我开始拼命往外跑。
课表之外的所有时间,都被我塞满了兼职。
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商场里的快时尚品牌、晚上的家教...我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室友说我这是自虐式的打工,只有我知道,这是在为自己积攒逃离的勇气。
"林晚,去把珍珠煮一下。"奶茶店长在喊。
"好。"我擦擦手就往后台走。
煮珍珠需要耐心,要不停地搅拌,防止粘锅。
这活没人爱干,但我却很喜欢。
看着那些黑色的小球在沸水中翻滚,慢慢变得晶莹剔透,有种莫名的治愈感。
同事小雨凑过来:"你也太拼了吧?一下课就过来,缺钱啊?"
我埋头整理着配料:"嗯,很缺。"
是的,我很缺。
缺的是随时能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底气。
银行卡里增长的数字,是我唯一的盔甲。
每次看到ATM机上显示余额时,我都觉得那不是在显示钱,而是在显示我离自由还有多远。
这天是我二十岁生日。
从早到晚,我的手机安静得像坏了。
班级群里倒是热闹,同学们互相祝福,我随手点了个赞,把手机扔回包里。
小雨说要给我庆祝,我拒绝了。
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不想过生日的原因——难道要说我害怕收到父母的礼物时,会发现他们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九点多回家,客厅只开了盏小灯。
我妈独自坐在餐桌前,像是在等我。
桌上放着一个红包,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回来了?"她递过来红包,"二十了,自己买点东西。"
我捏了捏,很薄。凭手感,最多五百。
心里那点可笑的期待,"噗"地灭了。
小时候每次生日,妈妈都会给我煮一碗长寿面,上面卧两个荷包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传统变成了冷冰冰的红包。
"谢谢。"我转身要走。
"不看看?"她突然问,语气有点怪。
我停下脚步,当着她的面拆开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