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从屏幕上抬起眼，眸中带着纯粹的疑惑：「扣斯……普雷？」她重复着这个古怪的音节，像在品味一种陌生的武器，「何意？」
「就是……扮演成某个角色。」
林漾努力解释，比划着，「穿上特定的衣服，模仿那个人的样子和神态。就像……换上你带兵打仗时的戎装，让自己成为‘将军’那样。」
沈棠若有所思：「易容潜入？刺探军情？」
「不不不，」林漾忍不住笑了，「是为了……喜欢。是为了体验另一种人生，或者表达对那个角色的敬意。」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我……我以前很想试试，但从来没敢过。你……你能陪我去吗？」
沈棠审视着林漾眼中那混合着怯懦与期待的光芒，没有立刻回答。
她放下平板，走到林漾面前，目光如炬：「你想扮演谁？」
林漾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想……扮演你。」
空气安静了一瞬。
沈棠的眉梢微微挑起，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随即，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扮演我？那你可知，我这身戎装之下，背负几何？刀剑在手，需有与之相配的胆魄。」
「我知道很难，」林漾迎着她的目光，鼓足了勇气。
「但我想试试。你教我。」她想抓住点什么。
沈棠看了她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内心。
最终，她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简洁:「可。」
「何时动身？」
「就今晚。」林漾小小声地答。
扭捏了片刻，林漾才从储物箱底翻出尘封已久的化妆包和假发，手忙脚乱地在梳妆台前铺开。
心虚地解释，「有次美妆博主推荐打……打折，我就买了。」
但看着沈棠没有波动的眼睛，她的心慢慢平静，腹诽着，「也是，她知道什么博主，什么打折。」
终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短暂过客，怕什么。
于是大起胆子往自己脸上鼓捣起来。
眼影盘色彩斑斓，假发毛躁打结，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沈棠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林漾对着镜子，试图将那顶黑色长假发扣在头上，却几次都歪了方向，活像顶了个鸟窝。
「此等‘首铠’，戴法颇为别致。」沈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漾脸一红，手更笨了。
沈棠终于看不下去，几步上前，利落地接过假发，手指穿梭在发丝间，几下便将乱发理顺，然后稳稳地、端正地戴在林漾头上。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战盔。
「好了。」沈棠端详了一下，「现在，画皮。」
林漾:「……」
林漾拿起粉底液，沈棠瞥了一眼：「此为何物？铅粉？」
「不是，是让脸色均匀的。」
「脸色不均？」沈棠凑近，仔细看了看林漾的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我看挺匀整。战场上，尘土与血污才是常态。」
林漾：「……」
她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开始画眉。
她习惯性地画了个温和的平眉。
「停。」沈棠皱眉，「眉如断刀，方显凌厉。你画的这是……炊事班烧火棍？」
林漾忍俊不禁，差点画歪。
她试着将眉尾画得上挑一些，却总是手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