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威胁。
林漾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英气的脸上，伤口结痂的痕迹清晰可见。
林漾眼珠子疯狂转动，在心里默过能想起的所有神仙试图给自己壮胆。
沈棠忽然笑了。
那笑容褪去杀气，竟露出一丝疲惫：「你知道吗？在你没醒之时，我一直在想，能写出我一生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林漾的嘴角：「没想到是个怂蛋小姑娘。」
林漾: 感觉被骂了。
没关系。
林漾屏住呼吸。
在沈棠静下来的眼睛里，她也有一瞬突然意识到沈棠不是来索命的。
她是从那个尸山血海的世界里闯了出来。
来求生的。
心里有了些莫名的羞愧。
「救我。」沈棠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额头抵上林漾的额头，「别让我死在那个雨夜。」
温热的气息交缠，林漾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说不清是怕的，还是惊的。
林漾赶紧偏过头。
忙不迭答应，「好、好……好是好，但得容我想想啊……」没有一丝犹豫，剧情哪有小命重要？！
可是剧情已经铺垫到这里了，白月光女配不死，男主怎么发奋复仇，怎么遇到女主嘛？
好难。
沈棠那双眼睛近得让她呼吸都不稳，带着战场上才练出的凌厉。却又在此刻隐隐透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笑意，「你怕我？」
林漾下意识摇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棠盯着她，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她的脸——从额角落下的发丝，到微颤的睫毛，再到唇瓣。
她的指尖忽然抬起，极轻极轻地擦过林漾的下巴，像是随意的一触，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
林漾被这动作电得猛地一颤。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能愣愣盯着沈棠，甚至忘了去推开。
「真有趣。」沈棠笑了，声音低沉，眼神却像捕猎者一般，「你明明是写我命运的人，却在我靠近时连呼吸都乱了。」
林漾脸颊发烫。
她拼命想挪开目光，可沈棠偏偏不肯给她退路，直接俯下身，发丝垂落，几乎扫过她的耳尖。
那一刻，林漾甚至听见了对方的心跳。
「答应我吧。」沈棠轻声，却近得几乎像是在耳边呢喃，「别让我死。」
那声「别让我死」，像是某种暧昧的请求，又像是极具侵略性的蛊惑，直直撞进林漾的心口。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沈棠忽然勾起唇角，往后退开半步，带走了所有的热度。
林漾怔怔望着她，呼吸还没平复，心里却莫名冒出一句话——谁能拒绝她啊！
这是女将军？
「你，容我想想。」林漾喘着气如是说。
成功达成和平协议。
沈棠退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书房，那姿态不像个闯入者，倒像是个验收营地的将军。
那句「容我想想」似乎被沈棠自动过滤成了「我同意」。
「想想可以，」沈棠指尖掠过书架上一排排小说，语气淡然，「但我无处可去，在你想出法子前，我便在此处落脚。」
她回头瞥了林漾一眼，「你既创造了我，总得负责到底。」
林漾：……社恐啊家人们谁懂……
林漾的拒绝卡在喉咙里，最终变成了：「……我家只有一张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