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优越感，“现在市面上的东西，真是鱼龙混杂。我听一个鉴定师朋友说，很多高仿品，做得比真的还像真的。有些人戴着玻璃在身上，还以为是钻石呢。”
她说完，还捂着嘴笑了起来。
“姐姐，我不是说你啊，你别误会。我就是感叹一下。”
周围的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
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懂了。
原来今晚的重头戏，在这里。
她炫耀她的“古董项链”是铺垫。
最终的目的，是想暗示我戴的是假货，是赝品。
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乔家大小姐，戴着过时又廉价的首饰。
而她秦菲，才是乔家真正有品位、受宠爱的继承人。
真是，煞费苦心。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微微发红的脸。
看着她脖子上那条在灯光下闪耀的项链。
我没生气。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用一堆矿物质和金属，来定义自己的价值。
真可怜。
我缓缓地站起身。
脸上，带着微笑。
“妹妹，你这条项链，真漂亮。”
我说。
3
我的声音很轻，但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刚才还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他们大概以为我要开始反击，或者哭诉。
可惜，他们都想错了。
秦菲显然也愣了一下。
她可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应付我的质问和愤怒。
但我没有。
我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真的，很漂亮。特别是这颗主石，颜色很浓郁。”
我的赞美，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她的表情从戒备，变成了掩饰不住的得意。
“那是当然。这可是斯里兰卡矿区的皇家蓝，净度也是顶级的。”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背诵那套销售话术。
就好像一个刚考了驾照的新手，迫不及待地想在老司机面前秀一下自己的车技。
我静静地听着。
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等她说完了，我才往前走了一小步，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近了去看那条项链。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我忍住了皱眉的冲动。
“这工艺，也确实很精湛。”
我继续夸奖。
“你看这爪镶，做得多细致。还有这些配钻，镶嵌得也严丝合缝。”
我的话，让秦菲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是，这可是十八世纪法国皇家的工艺。”
柳玉茹也在一旁帮腔，“菲菲为了研究这些，可没少下功夫。”
周围的贵妇们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一看就充满了古典美。”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
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
秦菲的脸上，写满了“胜利”两个字。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好像在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铺垫了这么久，该我了。
我伸出手指，但没有触碰那条项链，只是虚虚地指着它背后，靠近脖颈的位置。
我的语气，充满了天真和好奇。
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