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唇,转身就跑。
回府后高烧不退,梦里一直喊:“别丢下我……”
青梧急得直哭,跑去报信。
结果太子趁机在朝堂上煽风:“质子以邪术续命,蛊惑将军之女!”
皇帝震怒,下密令:七日为限,否则问斩。
那晚,我昏昏沉沉,听见窗外马蹄声。
太子策马停在院中,声音温柔:“晚晚,开门。”
我没应。
他隔着窗说:“嫁我,他活;不嫁,他死。你选。”
我咬破手指,在婚书上按了印。
转身时,却把婚书塞进袖中。
当夜,我被软禁。
青梧冒死翻墙,塞给我一张字条:“国师愿见。”
我撕下裙裾,蘸血写:“宁死不嫁萧景珩。”
风雪夜里,我从密道爬出,咳得肺都要出来。
可我知道,沈砚在等我。
第三日,禁军围了沈砚的院子。
他正煎最后一剂药,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让她喝完。”
铁链锁上他手腕时,他只问:“她今日咳了吗?”
我冲到门口,看见雪地上拖出两道血痕。
太子骑在马上,俯身对我笑:“晚晚,你选对了。”
我攥紧袖中婚书,没说话。
回房后,我盯着铜镜里苍白的脸,忽然笑了。
青梧急得直跺脚:“主子,您真要认命?”
我摇头,从妆匣底层摸出那半张撕过的婚书。
“我要他活着。”我说,“活到娶我那天。”
窗外梅枝轻摇,雪落无声。
我仿佛又看见七岁那年——
他蜷在雪地里,我递粥,他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
如今,换我来照亮他的路。
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我也要牵他走出来。
沈砚,等我。
这一次,换我剜心,换你余生。
4
我骗守卫说要喝安神汤。
青梧端着空碗出去,我从床底摸出藏好的男装,翻窗就走。
雪没停,风刮得脸生疼。
可我知道,沈砚在等我——
哪怕他被关在刑部大牢,哪怕他快撑不住。
我咳着,一路跌跌撞撞奔向天机阁。
血滴在雪地上,像一串断续的红梅。
阁顶风大,国师玄微子一袭鹤氅,白发如雪。
“逆天改命,需至爱之人献十年阳寿。”他声音如古钟,
“然天道忌孤阳,此术需‘心契为引,礼成为媒’——
非指婚书玉牒,而是两心相照,天地可鉴。”
我怔住:“……如何才算心契?”
他指向我腕间红绳:
“此物系你幼年所赠,他十年未摘,血浸霜染,早已成‘同心契’。
但若无‘礼成’之仪,术法无根,必遭反噬。”
他递来残卷,上书:
“刑场乃生死交界,阴气最盛。若于彼处行拜堂之礼,以血为誓,以命为聘,则阵法可成。”
我拔下发间银簪,抵住心口:
“我愿以血为誓,以命为聘——只要他活着。”
回城时,天已微明。
青梧在巷口等我,眼圈通红:
“主子!沈公子寒毒发作了,太子亲自去牢里……”
我心头一紧。
果然,太子站在牢门外,手里捏着一封密信。
“若我失势,父皇必废婚约。”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