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月后。

江南的梅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萧砚辞立在赈灾粥棚前,玄色锦袍下摆沾满泥点,手中的账册记录着灾民安置情况,可他的心却始终牵挂着京城中的昭璃。

忽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他身侧,正是他留下保护顾昭璃的暗卫。

“王爷!” 暗卫单膝跪地,神色凝重,“皇后娘娘... 受辱了!”

萧砚辞握着账册的手骤然收紧,“说!”

“三日前,皇上至皇后娘娘寝宫,言语间多有侮辱,甚至...” 暗卫咬牙,“甚至对娘娘动手,皇后娘娘为保尊严,拼死反抗,却... 却被打得遍体鳞伤。”

萧砚辞的眸中瞬间腾起滔天怒火,周身气息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他转身便向马厩走去。“备马!即刻回京!”

一路上,萧砚辞快马加鞭,心急如焚,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顾昭璃被欺辱的画面,心中的愧疚与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为了赈灾,他离开京城太久,竟让她独自面对豺狼虎豹。

四匹良驹在他胯下接连倒下,每换一匹马,他都恨不得自己能生出翅膀,立刻飞回她的身边,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终于,午夜时分,巍峨的京城城墙出现在眼前,萧砚辞猛拉缰绳,翻身下马,脚步踉跄地向皇宫奔去。

坤宁宫内。

惊雷炸响的刹那,闪电将坤宁宫照得惨白,萧盛的明黄灯笼远远晃动,顾昭璃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色,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

翡翠慌慌张张掀帘而入,“娘娘,陛下又往这边来了......”

殿门轰然被推开,萧盛的龙袍扫过门槛,“皇后这是在躲朕?三番五次拒了侍寝,当朕的旨意是儿戏?”

顾昭璃强撑着行礼,“臣妾近日旧疾复发,实在......”

“旧疾?”萧盛突然掐住她的下巴,拇指狠狠碾过她唇瓣,“莫不是心里还想着青梅竹马......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朕比不上摄政王!说!”

顾昭璃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腰撞在红木桌角,疼得眼前发黑,萧盛扯开她的披风,怒极反笑,“今日你若不从,朕便让人将这坤宁宫的宫人全拖去乱棍打死!”

“陛下要杀便杀,不要殃及旁人。”她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将凤簪指在自己的脖颈处。

萧盛猛地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朕倒要看看,你这硬骨头能撑到几时!”他一脚踹翻屏风,惊得殿内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地。

顾昭璃被萧盛金丝软绳缚在雕花床柱上,素白寝衣已被冷汗浸透,脖颈处蜿蜒着因挣扎留下的红痕。

萧盛握着鎏金药壶,将最后一滴深褐色药液强行灌进她口中,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朕的皇后不是要当贞洁烈女吗?朕倒要看看,这‘合欢散’下,你还能矜持到几时!”

药性如烈火般灼烧着经脉,顾昭璃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拼命扭动身体,腕间被金绳磨得血肉模糊,却仍倔强地偏过头,不愿看萧盛那张扭曲的脸。

“皇后好得很,好得很,朕倒要看看朕的皇后能忍到哪时。”萧盛终于拂袖而去。

朦胧间,她听见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抬眼望去,正撞见萧砚辞翻窗而入的身影。

萧砚辞下江南赈灾,累死四匹马驹才回,便来了坤宁宫,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可此刻她却狼狈至极,被情欲折磨得满脸潮红,衣衫凌乱。

“别……别看我……”顾昭璃拼命将脸埋进枕头,泪水混着汗水滑落,“快走……你走......”

萧砚辞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到她腕间的血痕,颈间的青紫,还有那被扯开的衣襟。他腰间的螭纹剑“铮”地出鞘半寸,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意,“我现在就去杀了萧盛”。

可当听到她带着哭腔的恳求,握剑的手却猛地顿住。

“砚辞,求你……”顾昭璃颤抖着声音,身体不受控地抽搐,“别为了我……”

萧砚辞猛地扯下外袍,裹住她颤抖的身体,他单膝跪在床边,掌心贴上她滚烫的额头。

顾昭璃想说话,却被又一阵药性冲击得蜷起身子。

萧砚辞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仿佛被万箭穿心,他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璃儿,别怕。让我帮你……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

萧砚辞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腕间的金绳,将她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很快就好……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砚辞……”她的声音带着颤意,指尖攥着他胸前的衣襟,却在触及他的肌肤时猛然颤抖。

萧砚辞的吻落在她锁骨处,那里还留着萧盛施暴的指痕,这认知让他的动作愈发急切。

“别出声。”他的气息灼热,雕花床帐被猛地扯落,顾昭璃跌进柔软的锦被中,望着上方悬着的九鸾金步摇。

“你总说要护我周全。”她哽咽着抬手抚上他的脸,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按在枕侧,“可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不要这凤冠霞帔,只要你……”

烛火突然爆了灯花,在墙上投下交叠的影子。萧砚辞扯开她腕间用来遮掩伤痕的丝帕,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那些新旧交错的淤青刺痛了他的眼,更燃起他心底的滔天怒火。“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从今日起,这坤宁宫的每一寸地方,都只会留下我们的痕迹。”

更鼓敲到三更,锦被被揉得皱作一团,顾昭璃蜷缩在萧砚辞怀里,感受着他一下比一下剧烈的心跳。

他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后腰的伤处,那里是萧盛用玉如意砸出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