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骨的寒风并未因昨日的喧嚣而减弱分毫。李国庆裹紧了身上那件依旧破旧但内里却换上了系统空间崭新厚实棉袄的“外壳”，将户口迁移证明、粮本和那份盖着红星轧钢厂鲜红大印的顶岗通知/介绍信贴身放好。
他最后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炉火已熄但余温尚存的小屋，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眼神坚定地迈出了房门。
南锣鼓巷95号院的清晨，笼罩着一层诡异的寂静。当他穿过中院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侧门窗后投射出来的、混杂着忌惮、怨恨、好奇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贾家房门紧闭，但隐约还能听到贾张氏压低嗓音的咒骂。易中海家的门帘纹丝不动，死寂中透着一股阴沉的算计。傻柱的屋子倒是开了条缝，一双牛眼恶狠狠地盯着他，带着昨晚未消的憋屈和怒火。
李国庆目不斜视，步履沉稳，径直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他知道，真正的战场，在红星轧钢厂。
* * *
红星轧钢厂，巨大的厂门如同钢铁巨兽的入口，高耸的烟囱喷吐着滚滚浓烟，机器的轰鸣声隔着老远就震耳欲聋。穿着各色工装、戴着帽子的工人们如同潮水般涌入，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机油和煤烟混合的独特气味。
李国庆循着指示牌，找到了人事科。接待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刻薄的妇女——张干事。
“李国庆？顶李二娃的岗？”张干事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为难。她拿起介绍信仔细看了看，又翻开了桌上的一个登记本。
“是的，同志。”李国庆态度恭敬地递上所有材料。
张干事慢条斯理地翻看着，眉头却越皱越紧。“嗯…手续是齐全的…不过…”她拖长了音调，抬眼看了看李国庆，“李二娃同志是厂里的老钳工，技术骨干，他的岗位在第三车间钳工班。但是…”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近几个车间钳工班的人员都挺饱和的…而且，你这刚来，没有技术等级，直接顶岗操作，怕是不符合安全规定啊…”
“张干事，”李国庆平静地说，“我小叔是烈士，我是他唯一的亲人，顶岗政策是国家规定的。至于技术，我可以学，从学徒工干起也没问题。”
“学徒工？”张干事撇撇嘴，“学徒工名额那也是有限的！再说了，钳工这活儿，没师傅带，没基础，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万一出了安全事故，谁负责？”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爱莫能助的样子。
李国庆心知肚明。这推三阻四的态度，背后没有易中海那只老狐狸的影子才怪！易中海是厂里的八级钳工，地位崇高，影响力极大。他只需要在车间主任或者人事科这边暗示几句，表达一下对这个“惹是生非”的烈属新人的“不看好”甚至“担忧”，就足以让下面的人不敢接收李国庆，至少不敢让他顺利进入技术岗位。
“那您的意思是？”李国庆不动声色地问。
“这个嘛…”张干事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本子，“现在厂里最缺人手的…嗯…是后勤食堂！那边缺个帮厨、打杂的。虽然累点脏点，但好歹能先安顿下来，把户口粮食关系落定，以后再找机会调岗嘛！你看怎么样？”她仿佛给了李国庆一个天大的恩惠。
食堂？帮厨？打杂？
李国庆眼神微微一凝。后勤食堂…那可是傻柱何雨柱的地盘！他是食堂班长，是后厨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把自己安排到傻柱手下？这简直是羊入虎口！易中海这招借刀杀人，够阴损！
李国庆心中冷笑。他瞬间权衡利弊：硬顶？人事科咬定钳工班没位置，他初来乍到，没有根基，闹起来吃亏的是自己，还可能被扣上“不安分”、“不服从分配”的帽子。去食堂？无疑是跳进火坑，但至少能先落下脚，拿到工作证和粮票，解决生存问题。而且…傻柱？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行，我去食堂。”李国庆几乎没有犹豫，平静地答应了。他倒要看看，傻柱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干事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失望李国庆没闹起来，麻利地开了一张条子：“拿着这个，去后勤处食堂找刘岚报到。她会安排你。”
【情绪值+30（张干事：完成易师傅交代的轻松/看戏心态）】
* * *
轧钢厂食堂后厨，热火朝天。巨大的蒸笼冒着白气，灶台上火光熊熊，切菜声、锅铲碰撞声、吆喝声响成一片，油烟味、饭菜味浓郁得化不开。
李国庆找到负责后勤杂务的刘岚，一个三十多岁、风风火火的大姐。刘岚看了条子，又打量了一下李国庆，叹了口气，低声道：“小伙子，怎么分到这儿来了？易师傅打过招呼了？”她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李国庆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唉，那你可小心点吧。”刘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角落一堆小山似的土豆和萝卜，“喏，今天你的活儿，把这些都削皮、洗干净。中午开饭前必须弄完，不然耽误了工人吃饭，何班长可饶不了你！”她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巨大的水缸，“水没了就去挑满，柴火不够了就去劈…总之，眼里要有活儿！”
李国庆没多言，挽起袖子，拿起一个破旧的刮皮刀和一个大盆，走到土豆山前，坐到一个矮凳上，开始了枯燥而繁重的削皮工作。
他动作不快，但很稳。宗师级厨艺带来的不仅是烹饪技巧，还有对食材处理的精准和效率。他削的土豆皮薄而均匀，几乎不浪费果肉。然而，这庞大的数量依旧是个挑战。冰冷的自来水冻得他手指发麻。
后厨里，大师傅们忙碌着，没人理会这个新来的“倒霉蛋”。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悠着走了进来。
傻柱何雨柱！他背着手，腆着肚子，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脸上还带着昨晚未消的戾气。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李国庆，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快意和阴狠。
“哟呵！这不是咱们院新来的‘大人物’嘛！”傻柱故意提高嗓门，阴阳怪气地走到李国庆面前，用脚尖踢了踢装土豆皮的筐，“怎么着？昨儿个在院里不是挺横吗？今儿个就沦落到这儿削土豆皮了？啧啧，烈属？就这？”
李国庆头也没抬，手上动作不停，仿佛没听见。
傻柱见李国庆不搭理他，更加恼火，感觉被轻视了。他猛地一脚踹在李国庆坐的矮凳腿上！
“哐当！”
矮凳被踹翻，李国庆猝不及防，身体一晃，手里削了一半的土豆和刮皮刀脱手飞出，整个人差点摔倒，幸好反应快用手撑住了地，但手掌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火辣辣的疼。盆里的土豆也滚落一地。
后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向这边。
“何雨柱！你干什么！”刘岚看不过去，出声呵斥。
“我干什么？”傻柱指着地上的土豆和狼狈的李国庆，大声嚷嚷，“刘岚你看见了！是他自己笨手笨脚打翻了东西！这削的什么玩意儿？皮削这么厚！浪费粮食！知不知道现在粮食多金贵？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不想干就滚蛋！”
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李国庆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冰冷地看向傻柱。手掌的刺痛和傻柱的刻意刁难，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宗师级格斗术的本能让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道歉。”李国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道歉？我道你妈的歉！”傻柱见李国庆还敢顶撞，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加上在食堂这一亩三分地的绝对权威被挑战，热血瞬间冲上头顶！他怒吼一声，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朝李国庆的面门砸去！他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情绪值+40（傻柱暴怒/动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国庆要血溅当场时，李国庆动了！
他身体如同鬼魅般向侧面一闪，轻松避开了傻柱势大力沉却直来直去的拳头。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叼住了傻柱的手腕脉门！宗师级擒拿技巧瞬间发动！
傻柱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钻心的酸痛感传来，整条胳膊瞬间使不上力气！他心中大骇，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国庆的右脚已经悄无声息地勾在了他的支撑脚后跟！
“噗通！”
一声闷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人高马大、号称四合院战神的傻柱，竟然被看起来瘦削许多的李国庆一个干净利落的绊摔，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冰冷油腻的水泥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嗷——！”傻柱发出一声痛呼。
整个后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傻柱…被一招放倒了？！
【情绪值+50（后厨众人极度震惊）】
“你…你敢打我？！”傻柱又惊又怒，挣扎着想爬起来。
李国庆眼神冰冷，一步上前，膝盖顺势顶在傻柱的后腰要害（控制了力道，但足以让他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右手依旧死死扣着他的脉门，将他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打你？”李国庆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傻柱，声音如同寒冰，“是你先动手袭击烈属！我是正当防卫！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
“放开我！孙子！我弄死你！”傻柱拼命挣扎，却感觉腰眼剧痛，浑身使不上劲，只能无能狂怒地嘶吼。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蓝色制服、戴着红袖章、手持橡胶棍的保卫科人员闻讯冲了进来！
“住手！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为首的正是保卫科副科长，姓赵，一脸严肃。
“赵科长！救命啊！这小子打人！他打我！”傻柱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嚎叫起来。
保卫科的人迅速上前，将两人分开。李国庆顺势松手，站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神情平静。
“怎么回事？”赵科长厉声问道，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和被按在地上的傻柱，又看向神色平静的李国庆。
“赵科长！是他！”傻柱被同伴扶起来，指着李国庆，气急败坏地告状，“这小子新来的帮厨，不好好干活，浪费粮食！我说他两句，他就动手打我！您看看，把我摔的！哎哟…”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腰。
后厨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轻易开口。刘岚欲言又止。
赵科长的目光转向李国庆：“他说的是真的？”
李国庆挺直腰板，朗声道：“报告赵科长！他在撒谎！我是新来的帮厨李国庆，正在完成刘岚同志安排的削土豆任务。何雨柱同志无故走过来，言语挑衅，并故意踹翻我的凳子，导致我摔倒，土豆散落。我要求他道歉，他非但不道歉，反而率先挥拳袭击我！在场工友都可以作证！我是被迫自卫反击！”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凛然正气：“而且，赵科长！我是李二娃烈士的亲侄子，是顶岗进厂的烈属！何雨柱在明知我身份的情况下，公然在工厂重地对我进行侮辱、挑衅并率先动手袭击！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伤害，更是对国家英烈尊严的亵渎！是对工厂纪律的公然践踏！请保卫科严肃处理！”
“烈属？！”赵科长和他身后的保卫干事脸色瞬间变了！李二娃烈士的事迹，厂里进行过宣传，保卫科更是清楚！袭击烈属？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赵科长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后厨众人：“他说的是真的？谁先动的手？何雨柱有没有挑衅？”
在赵科长严厉的目光逼视下，终于有胆大的帮工小声说：“是…是何班长先踢翻凳子的…”
“对…何班长还骂人了，骂得很难听…”
“是…是何班长先挥拳打人的，这位新来的同志只是躲开了，然后…然后何班长就自己摔倒了…” 有人比较“艺术”地描述了李国庆的擒拿绊摔。
众人的证词，虽然细节略有不同，但核心一致：傻柱挑衅、破坏在先，率先动手袭击在后！
傻柱的脸瞬间白了！他没想到李国庆竟然当众亮出“烈属”这张王牌！更没想到平时对他客客气气的后厨工友，关键时刻竟然不帮他说话！
赵科长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狠狠瞪了傻柱一眼，然后看向李国庆，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敬意和歉意：“李国庆同志，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保卫科一定秉公处理！”
他转头对身后的干事命令道：“把何雨柱给我带走！关禁闭室！让他好好反省！袭击烈属，性质恶劣！等调查清楚，再上报厂领导严肃处理！”
“是！”两个保卫干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面如死灰的傻柱。
“赵科长！我冤枉啊！是他…”傻柱还想狡辩。
“闭嘴！带走！”赵科长厉声喝道。
傻柱被强行拖走，一路还在不甘地嚎叫。后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神色平静的李国庆。谁都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被“发配”到食堂的烈属，竟然如此硬气，直接把不可一世的傻柱送进了保卫科！
【情绪值狂飙：傻柱（绝望/怨恨）+60，后厨众人（敬畏/震惊/幸灾乐祸）+30/人，赵科长（愤怒/对烈属愧疚）+25…系统提示音在李国庆脑中轻微作响，数值再次迎来一波暴涨！】
李国庆对赵科长微微颔首：“谢谢赵科长主持公道。”
赵科长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国庆同志，你先休息一下，手上的伤处理处理。工作的事…等处理完何雨柱再说。”他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
李国庆点点头，看着傻柱被拖走的方向，眼神冰冷。这只是开始，易中海，你的刀，断了！
而此刻，在钳工车间听到消息的易中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锉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国庆如此能打，更没算到“烈属”身份在工厂保卫科这里，竟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傻柱被关禁闭，他的计划不仅落空，还折损了一员大将！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更深的怨恨，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情绪值+65（易中海：震惊/失算/强烈怨恨/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