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什么会跟着您的车？”
“谁知道呢。” 张师傅摇了摇头，“可能是想找回家的路，也可能是想找当年把她带走的人。我听老一辈的人说，有些未了心愿的魂，会困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走不了。”
我想起老人说的 “她在找东西”，又问：“那她在找什么您知道吗？有个老人说，她找了很多年了。”
张师傅皱起眉：“老人？是不是总在红杉桥下车，裹着灰色大衣的那个？”
我点头：“对，就是他。您认识他？”
张师傅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严肃：“别跟他走太近。那个人有点古怪，我开这班车这么久，就没见他跟谁说过话，除了…… 跟苏晓。”
“跟苏晓？” 我愣住了。
“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对着后排的空座位说话，像是在跟谁聊天。” 张师傅压低声音，“我总觉得，他跟苏晓的案子，有点关系。可我没证据，也不敢多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老人，竟然和苏晓的案子有关？
张师傅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叹了口气：“别瞎琢磨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以后别再留意这些，安安心心坐车回家就行。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多，麻烦越多。”
“可我已经看到了，也听到了，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我不甘心，“苏晓肯定是有冤屈，才会一直留在这儿。您就没想过帮她吗？”
张师傅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翻了半天，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磨损，边缘卷了边，上面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油漆虽然已经褪色，但还能看出当年的热闹。在旋转木马的角落，有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两个小辫子，正背对着镜头，像是在看什么。
“这是苏晓。” 张师傅把照片递给我，“这张照片，是当年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给我的。那人是游乐园的管理员，姓刘，现在早就不在这儿了。他说，这是他那天下午拍的，拍完没多久，就再也没见过苏晓。”
我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一阵发酸。照片背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我吹了吹，隐约看到上面有几个模糊的字，像是用铅笔写的，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快看不清了。
“这背面……” 我抬头看向张师傅。
“背面的字我也看过，看不清。” 张师傅说，“刘管理员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发现照片的时候，字就已经在上面了。”
我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钱包里：“张师傅，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想试试，能不能帮苏晓找到真相。”
张师傅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担忧，也有一丝期待：“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这事儿不是你能管的，万一出点什么事……”
“我会小心的。” 我坚定地说。
离开调度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手里攥着钱包，钱包里的照片像是有温度，提醒着我，那个叫苏晓的小女孩，已经在黑暗里等了太久。
我拿出手机，这次终于有了点信号，搜索栏里 “梧桐巷 1998 失踪案” 的页面慢慢加载出来。我点开第一条，屏幕上出现了苏晓的照片，和张师傅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身影一模一样。下面的文字写着：1998 年 10 月 31 日，苏晓在梧桐巷游乐园失踪，失踪前曾在旋转木马附近出现，警方多次调查，未发现任何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