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第 2 章:反复出现的声音
出租屋的窗户正对着一条小巷,后半夜总有野猫在房顶上叫,像小孩哭。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末班车里那阵童谣声,还有女人手机屏上 “1998 年失踪案” 的字样。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我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晚上,我特意提前十分钟到了公交站台。路灯还是忽明忽暗,风里的寒意比前一天更重,我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双手插在口袋里来回踱步。远远看到 302 路公交车的灯光时,我心里竟莫名地紧了一下 —— 既盼着能再听到那声音,又怕真的听到。
上车时,我特意扫了眼车厢。还是那几个人:戴口罩的女人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中间的青年换了个姿势,头靠在窗户上,依旧戴着耳机;后排的老人裹着深灰色大衣,帽子压得很低,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像尊沉默的雕塑。
司机张师傅看到我,从后视镜里点了点头,没说话。
公交车启动后,我选了个离老人不远的位置坐下,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他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我又看向前排的女人,她的手机屏幕亮着,像是还在看什么东西,可离得太远,看不清内容。
车过梧桐巷时,我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报站器的机械女声刚落,车厢里果然又安静下来 —— 青年的耳机不知什么时候摘了,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女人停下了滑动手机的手指,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农田里;老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纹丝不动。
然后,那阵童谣声又响了。
比昨天更清晰些,像是女孩就站在过道里,贴着我的耳朵唱。曲调还是那样陌生,慢悠悠的,带着点走调,可每一个音符都像细针,扎得我心里发慌。我屏住呼吸,侧耳听着,试图记住那旋律,可它像流水一样,听过就没了痕迹,只留下一种莫名的心慌。
“你也听到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猛地转头,看到戴口罩的女人正看着我。她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亮,口罩上方的眉头微微皱着。
我愣了一下,才点头:“嗯,你也听到了?”
女人却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复杂:“我没听到,但我看到你刚才的样子,就知道…… 你和我一样,注意到不对劲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这班车,不对劲的地方多着呢。”
我刚想追问,公交车突然减速,报站器响了:“红杉桥到了。”
后排的老人这时动了。他慢慢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双手依旧交叠放在身前。路过我身边时,我隐约听到他嘴里嘀咕着什么,声音很小,像是在跟谁说话。我竖起耳朵,才听清他说的是:“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我旁边的空座位上。
我心里一寒,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老人没看我,径直走下车,车门在他身后关上时,我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像被夜色吞掉了一样。
接下来的两天,我每天都在末班车的梧桐巷路段听到那阵童谣声。它一天比一天清晰,第三天晚上,我甚至能听到歌词的片段 —— 像是 “月亮圆,星星亮”,后面的词却模糊不清,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