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是因为书里的他太苦了。苦到她光是看着这双眼睛,就想把所有的暖都塞给他。
第二章 十年渡他
沈知知在冷宫里扎了根。
她像棵野草,凭着穿书前看的“生存指南”,在这深宫里扒出了一条活路:她偷御膳房的点心,藏在袖筒里往冷宫跑;她跟洗衣局的姑姑学缝补,把裴瑾瑜的破袄补得密不透风;她甚至敢堵着太子的伴读,把对方按在雪地里揍——只为对方往裴瑾瑜身上泼了脏水。
裴瑾瑜开始黏着她。
他会在她偷点心回来时,蹲在院门口等她,手里攥着刚捡的枯枝,说是“给阿姐防身”;他会在她缝衣服时,趴在她腿上睡觉,睫毛颤得像蝶翼;他会把攒了半个月的糖块塞给她,说“阿姐吃,甜”。
只有一次,沈知知看见他哭。
那年他十岁,先帝生辰,宫里设宴,太子带着几个皇子跑到冷宫,把裴瑾瑜按在泥地里,往他脸上抹猪食,骂他“贱种”。沈知知赶回来时,裴瑾瑜正抱着头缩在泥里,肩膀抖得厉害,却咬着牙没出声。
她冲上去把太子推倒在地,抓着泥往对方脸上糊,直到禁军赶来把她拉开。当晚,她被打得皮开肉绽,关在柴房里,半夜却听见门“吱呀”一声响。
裴瑾瑜抱着药罐站在门口,脸上还沾着泥,眼里的泪砸在药罐上,“叮咚”作响。
“阿姐,”他蹲在她身边,用粗糙的帕子擦她背上的血,手一抖,药汁洒了她满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沈知知趴在柴堆上,回头冲他笑:“没事,阿姐皮厚。等以后你长大了,咱们把他们都打回去。”
裴瑾瑜的手顿住了。他看着沈知知背上的伤,眼底的冰忽然裂开一道缝,涌出血色的偏执:“阿姐,我会长大的。我会变得很强很强,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话说了十年。
十年里,沈知知教他读兵书,教他在皇上面前藏锋芒,教他笼络禁军的将领——她把书里谢世绝的“剧本”,一点一点塞给了裴瑾瑜。
十五岁那年,先帝暴毙,太子意图篡改遗诏,裴瑾瑜带着禁军闯进宫城,一剑斩了太子的头。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转头冲沈知知笑,眼里是少年人独有的明亮:“阿姐,我做到了。”
登基大典那天,裴瑾瑜穿着十二章纹的龙袍,站在奉天殿的龙阶上,牵着沈知知的手,对满朝文武说:“朕的阿姐,是沈家的女儿,也是朕唯一的皇后。”
凤冠有八斤重,压得沈知知脖颈发酸。她抬眼望裴瑾瑜,少年帝王的眼底早已没了当年的冷,只剩滚烫的依赖。他凑到她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阿姐,以后这天下都是你的,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第三章 朱墙血痕
沈知知成了大曜的皇后。
裴瑾瑜把最好的都给她:她爱吃的江南糕点,每日从千里之外快马送来;她随口说的“宫墙太单调”,他便让人在墙上种满了蔷薇;甚至连早朝的奏折,他都要拿到凤仪宫,让她坐在旁边替他磨墨。
宫里的人都说,陛下是把皇后宠到了骨子里。只有沈知知知道,裴瑾瑜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像看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