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抚上我脖子上的指痕。
“你恨他，那你恨不恨朕？”
“恨。”我回答得很快。
“你杀了我全家。”
他笑了。
“很好。”
他收回手。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朕倒要看看，你这把刀，究竟有多锋利。”
4 皇陵真相
我被软禁在萧珏的寝殿。
他没有杀我，也没有折磨我。
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摆件。
吃饭，睡觉，批阅奏折，都在我眼前。
他像一个最高明的猎人，耐心观察着他的猎物。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看书，绣花，给他磨墨。
我们之间很少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书房里，挂着一幅画。
画中是一个明媚的少女，在桃花树下笑。
是萧白月。
他每次批折子累了，就会抬头看那幅画。
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有一天，他看着画，突然开口。
“她很喜欢桃花。”
我磨墨的手一顿。
“她说，桃花像天边的云霞。她喜欢穿粉色的衣服，在桃花林里跳舞。”
他的声音很低。
“她死的那天，穿的也是粉色。”
我没有接话。
他转过头看我。
“谢晚，你见过她跳舞吗？”
“见过。”
“好看吗？”
“好看。”
我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却不满意。
“怎么个好看法？”
我想了想。
“像一只蝴蝶。”
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那？”
“我路过。”
“路过？”他冷笑，“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我知道他不信。
我也没指望他信。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他相信什么，才重要。
他需要一个仇人，来支撑他活下去。
我正好是那个人选。
他不再问了。
日子一天天过。
宫里的流言蜚语四起。
说我这个前朝公主，魅惑君主，不知廉耻。
说我心狠手辣，连亲哥哥都杀。
萧珏没有制止这些流言。
他似乎很乐意看到我声名狼藉。
有一次，太后，也就是萧珏的生母，召见我。
她坐在凤位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赐了我一杯茶。
“哀家听说，你哥哥是你杀的？”
我端着茶杯，手很稳。
“是。”
太后笑了。
“好孩子。”
她赞许地看着我。
“有哀家当年的风范。”
我心头一跳。
她继续说：“皇帝他，性子太软。尤其是对他那个姐姐，简直是魔怔了。”
“你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哀家很放心。”
我低头喝茶。
茶水很烫。
太后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我从未注意过的门。
我一直以为，我的敌人只有萧珏。
现在看来，这盘棋，比我想象中要大。
从太后那里出来，我在御花园里碰到了萧珏。
他正在看一株海棠。
我走过去，给他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