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苦衷”。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羞辱，看着我被指给一个残废？”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呼吸一窒。
“那只是权宜之计！”他急切地辩解，“月儿，你相信我，七弟他……他不过是个活死人，你嫁过去，也只是守活寡而已。”
“等我，等我登上那个位子，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给你全天下最尊贵的荣耀。”
他向我许诺着未来，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可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团团转的傻姑娘了。
“接我回来？”我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以什么身份？一个被你弟弟用过的女人，还能当你的皇后吗？”
萧澈的呼吸猛地变得粗重。
“林晚月！”他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
“怎么？说不出话了？”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他，“你想要的，不过是林家的兵权，是我这块能帮你登上高位的垫脚石。”
“以前，你需要我来巩固势力，对抗太子。”
“现在，父皇忌惮我们两家联手，你就立刻把我舍弃，任由我被推入火坑，好让你自己撇清关系，保全实力。”
“萧澈，你真是算计得一清二楚。”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他虚伪的心脏。
他被我逼得连连后退，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难看。
“我没有……”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滚。”我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月儿，你不要这样，你再忍一忍……”
“我让你滚！”我猛地提高了声音，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
萧澈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最终还是化作一片阴鸷。
他一言不发，转身从窗口跃出，消失在夜色里。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倒在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林小姐，奴才奉七王爷之命，前来传旨。”
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
我愣住了。
七皇子的人？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一卷明黄的圣旨，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
“这是圣旨，请小姐接旨。”太监将托盘递到我面前。
我麻木地接过。
“另外，”太监又说，“王爷让奴才给您带句话。”
我抬眼看他。
他垂着眼，恭敬地说道：“王爷说，与其有力气见外人，不如养好精神，准备大婚。”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他知道了。
他知道萧澈刚刚来过。
我的 一举一动，竟然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这个我还未见过的丈夫，这个传说中阴郁残疾的七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握紧了手里的圣旨和那个冰冷的药瓶，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
04
婚礼，如果那能称之为婚礼的话。
没有繁琐的礼节，没有喧闹的宾客，没有凤冠霞帔，甚至没有一顶像样的花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