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靳砚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直刺邝薇眼底，“你天真地以为，裴铮会为了你，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跟你一起喝西北风？嗯？”
“他……他当然会！”邝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尖锐，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裴铮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爱我！他……”
“他爱你？”靳砚打断她，语气里的嘲讽浓得化不开，“爱到让你像个贼一样，深更半夜溜回你丈夫的房子里？爱到连一个像样的落脚点都不敢给你？”他站起身，绕过书桌，一步步走向僵在门口的邝薇。他的身高带来无形的压迫感，阴影笼罩着她。
“邝薇，”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别自欺欺人了。你离不开这里，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离不开靳砚这个名字带给你的东西。至于裴铮……”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他不过是你平淡生活里，找的一剂廉价又肮脏的兴奋剂。仅此而已。”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邝薇浑身剧烈地一颤，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她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凉的门框上，惊恐地看着靳砚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令人胆寒的幽暗。
“滚出去。”靳砚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冰冷疏离的模样，语气不容置疑，“在我改变主意，让你真的‘净身出户’之前。”
邝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如纸。靳砚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将她那点可怜的幻想和虚荣剥得鲜血淋漓。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在靳砚那毫无温度的目光逼视下，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书房门口，冲回了主卧，“砰”地一声甩上了门，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靳砚站在原地，听着那声巨响，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走回书桌后，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屏幕上，一个加密的通讯窗口正闪烁着。他点开，里面只有一行简洁的指令，来自一个代号为“深瞳”的源头：
「目标：裴铮广告。切入：财务数据流。深度：核心。指令：待机。」
靳砚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片刻，然后，沉稳地敲下两个字：
「执行。」
第四章
日子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平静中滑过。靳砚依旧早出晚归，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仿佛那晚的冲突和邝薇的宣言从未发生。只是他回家的时间更晚，待在书房的时间更长，周身散发的气息也愈发冷硬，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
邝薇则像一只被困在华丽牢笼里的困兽。她不敢再提离婚，靳砚那番“净身出户”的警告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她依旧享受着靳家带来的优渥生活，购物、SPA、和小姐妹下午茶，但眉宇间总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烦躁。靳砚的彻底漠视，比争吵更让她窒息。她开始频繁地外出，借口五花八门，但每次回来，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裴铮的香水味，都像是对靳砚无声的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