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想象力实在贫瘠。他们理解不了，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对他们的钱不感兴趣。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走到阳台，给我的多肉浇了点水。阳光正好，新叶肥厚。
挺好，以后我的多-肉们也能住上豪宅了。
3
婚后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平静。
许凝是个工作狂，早出晚归，我们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大部分交流，都发生在餐桌上。
王姨做的饭菜很精致，但太清淡了，吃得我嘴里能淡出鸟来。
于是，我接管了厨房。
第一天我做了红烧肉，许凝回来，看着那盘油光锃亮的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太油了。”她评价。
但她还是吃了一块。
第二天我做了水煮鱼，她看着那一盆红彤彤的辣椒，沉默了很久。
“上火。”她说。
但她还是夹了好几筷子，脸颊被辣得微微泛红。
第三天，我没做饭。王姨按她的口味准备了蔬菜沙拉和煎鸡胸肉。
她吃了几口，放下叉子，问我：“你今天怎么没做饭？”
“怕你上火。”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默默地把那盘沙拉吃完了。
我知道，这个女人的防线，正在被一些最基本的人间烟火，撬开一条小缝。
这天，许萱又来了。
她提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趾高气扬地走进门。
当时我正穿着围裙，在客厅的地毯上给我的多肉换盆。
“哟，这不是我的好‘姐夫’吗？怎么，在我们家当上花匠了？”她阴阳怪气地开口。
我头也没抬：“没办法，谁让我娶了个有钱的老婆呢？总得找点事做，不然显得我太没用了。”
许萱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吃软饭”。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目光落在我脚边的泥土和工具上，一脸嫌弃：“姜哲，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我姐只是一时糊涂，等她清醒过来，你以为你还能待在这里？”
“哦。”我把一颗“乙女心”种进新盆里，拍了拍手，“那在你姐清醒之前，我不多享受享受，岂不是亏了？”
“你！”许萱气得跺脚，“你这个无赖！”
“谢谢夸奖。”我冲她咧嘴一笑。
她大概是没见过我这种滚刀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时，许凝回来了。
她看到许萱，又看了看我，眼神没什么波澜：“你怎么来了？”
“姐！”许萱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跑过去挽住她的胳le膊，“我来看看你啊！我怕你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骗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剜我。
许凝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走到我面前，低头看了看我刚换好盆的多肉，问：“这是什么？”
“乙女心。”我回答。
“名字不错。”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对我道，“晚上我想吃辣子鸡。”
说完，她就径直上楼了。
留下许萱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看着她，耸了耸肩，吹着口哨回厨房准备晚饭。
我知道，许凝那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