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会反驳,或者会道歉,再或者会和我一样,觉得这段婚姻确实该结束了。
但她没有。
她终于放下了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所以,你的不满,归根结底,就是我没让你碰?”
我被她的话噎住了。
话是这个理,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无比刺耳,好像我就是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的脸涨红了,梗着脖子说:“这是夫妻最基本的……权利和义务!”
“好。”她点点头,然后,她站了起来。
她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二,穿着家居服也掩盖不住那股清冷利落的气质。
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我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
她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像自嘲,又像挑衅。
然后,她说出了那句让我大脑宕机的话。
“你倒是碰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彻底愣住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按照我的设想,要么是和平分手,我们各自安好。要么是激烈争吵,把所有不满都发泄出来,然后一拍两散。
可现在这个情况算什么?
我提出离婚,她反过来挑衅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都变成了错愕。
她见我没反应,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全是嘲讽。
“怎么?只敢说,不敢做?”
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精准地引爆了。
我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谁说我不敢!”
我比她高大半个头,站起来后,气势上总算没有被完全压制。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像雨后的青草。
她的眼神没有闪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戏。
这种眼神,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刺激性。
我脑子一热,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很凉,像一块玉。
就在我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颤。
那不是害羞的轻颤,而是一种幅度极大的、剧烈的、不受控制的哆嗦。
紧接着,她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尽全力把我的手甩开了。
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她。
她抱着胳膊,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眼神里是惊恐和……屈辱。
是的,屈辱。
我从没在她脸上见过这么复杂又脆弱的表情。
刚才那股被挑衅的火气,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我不是傻子。
这不是讨厌,不是抗拒,这是一种……生理性的,不受控制的反应。
就像有人害怕打雷,有人恐高一样。
这是一种应激反应。
“你……”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离婚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