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质问？道歉？我都没心思理会。
第三天早上，阳光刺破云层，照在脸上。
我起身，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自己。
苏念，你不能倒下。
我联系了几个旧日人脉，他们都是我以前在工作中积累的资源，那时为了所谓“照顾家庭”，我选择了半隐退。
现在，是时候重新捡起来了。
我注册了一家小的投资咨询公司，地点在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
启动资金，是我所有的积蓄，以及分割出来的那部分财产。
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没有退路。
日子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看项目，做分析，见客户，常常忙到深夜。
身体是疲惫的，但心却奇异地充实着。
不再需要猜测丈夫今晚回不回家，不再需要精心准备可能被嫌弃“无趣”的晚餐，不再需要活在“小仙女”的虚幻头衔里。
我开始享受这种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觉。
偶尔，会从财经新闻上看到顾氏的消息，或者，在社交媒体的推送里，不经意看到顾沉的身影。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有任何颓唐，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顾总，身边偶尔会带着不同的女伴，模糊的八卦绯闻点缀其间。
心口偶尔还是会刺痛一下，但很快就会被工作的电话或者下一份需要分析的报告所覆盖。
直到那天，我约了一个潜在客户在咖啡厅谈事。
刚落座不久，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带着刻意讨好的笑声。
循声望去，隔着一个卡座，顾沉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姿态亲昵。
不是林薇，是另一张陌生的、同样娇艳的脸庞。
他侧对着我，正低声对那女孩说着什么，逗得女孩咯咯直笑。
他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我的。
他明显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随即，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慌乱，甚至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像是愧疚，又像是急切？
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搂着女孩的手，站起身，似乎想朝我走来。
我平静地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却奇异地让我更加清醒。
我的不理会，让他脚步微顿，很快被那女孩攀附着拉走。
我的客户到了，是一位精干的中年女性。
我站起身，微笑着迎上去，与她握手，寒暄，然后落座，开始专注地讨论合作细节。
自始至终，我没有再往顾沉的方向看一眼。
我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灼灼地钉在我的背上。
如芒在背。
但，与我何干呢？
谈话结束，送走客户，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顾沉却堵在了我的面前。
那女孩却不在，估计是被他打发走了。
他看起来有些尴尬，抿着唇，带着一丝局促。
这和他以往任何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都不同。
“念念……”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们谈谈，好吗？”
我抬眼，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波澜，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先生，”我开口，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具体事宜，请联系我的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