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法寺呢？听着不像正规寺庙。”
栓爷脸色微变，四下张望一下，压低声音：“那张法寺可邪性。走，回去路上说。”
回去路上，栓爷讲了张法寺的来历。说是明朝末年，有三个游方和尚来到此地，号称“三圣僧”，要在马颊河边建寺弘法。他们不像寻常僧人托钵化缘，反而出手阔绰，直接买了建材请了工匠。更奇的是，三人昼伏夜出，白天从不见人，只有晚上监工。
寺庙建成那天，三个和尚却神秘失踪。村民进去一看，庙里既无佛像也无经卷，只有正中供着一盏三股金灯台。当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有人看见三道金光从庙中冲出，落入马颊河中。
自此，那庙就被人称为“张法寺”——当地方言里“张”有张扬、邪乎的意思。而每年冬天，马颊河上就会出现三盏金灯。
“都是瞎扯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发毛。
栓爷神秘地笑笑：“你们施工的那段路，正好穿过张法寺旧址和老河堤之间。夜里干活留点神。”
三、河底异象
施工进行到十一月份，路基开挖到张法寺旧址附近。那几天老是出事，先是挖掘机突然熄火，怎么也发动不着；后是刚平整好的路基一夜之间塌陷一大块。
更邪门的是，有天夜里值班的小王慌慌张张跑回工棚，说看见河面上有金光闪烁。大伙笑他眼花，老陈却皱起眉头没说话。
第二天，老陈悄悄找我：“你是读书人，不信这些。不过我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明白人看看？”
我正要答话，忽然河边传来惊呼。我们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挖机在河岸作业时，扒出来几块整齐的大青石，像是某种建筑遗址。
栓爷闻讯赶来，一看就跺脚：“坏事了坏事了！这是张法寺的地宫顶盖！快填上！”
工人们面面相觑，没人动手。项目经理老张闻讯赶来，看了看说：“可能是文物遗址，得报告县里。”
栓爷急得直转圈：“不能挖不能挖！下面镇着东西呢！”
老张不信这个邪，坚持要等文物部门来看。当天晚上，却下起了倾盆大雨，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
半夜里，我被雷声惊醒。忽见工棚外一道闪电劈下，刹那间照亮河面。我分明看见——三盏金黄色的光球在河面上飘浮，忽高忽低，顺着水流移动。
我猛地坐起，推醒同屋的小王。等我们冲到河边，却只见漆黑一片，雨点砸在河面上噼啪作响。
“眼花了？”小王嘟囔着。
突然，上游传来轰隆巨响。我们打着手电照去，只见河水暴涨，浑浊的激流裹挟着树枝杂物汹涌而下。
“不好！河堤要垮！”老陈的吼声从后面传来。
四、守堤夜话
全工地的人都惊动了，冒雨加固河堤。忙活到后半夜，雨势渐小，危险总算暂时解除。
栓爷提着热水壶和姜汤来慰问，看我们一个个淋成落汤鸡，叹气道：“说了不能动那地宫，惊动‘三和尚’了不是？”
老陈递给我根烟，低声说：“我小时候那次见金灯，也是发了场大水。”
栓爷听见了，接过话头：“老辈人说，那三和尚不是寻常僧人。明朝末年天下大乱，他们从京城来，带着件宝贝。有人说是在宫中偷的佛门至宝，有人说是什么高僧舍利。在这修庙实则是为了藏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