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即灯油,世安灯长明”
栓爷长舒一口气:“懂了!金灯不需实物灯油,需的是天下安宁民心向善。百姓今晚的虔诚祈祷,就是最好的灯油。”
自那以后,马颊河上再没出现过金灯。我们的工程顺利完工,离开金灯寺村时,栓爷来送行。
他悄悄告诉我:“地宫暗室我悄悄封好了,留了通气孔。那金灯还在燃着,比任何时候都亮。”
十、尾声
十年过去了,我再没回过金灯寺村。但常与老陈、栓爷通电话。
听说那里成了个小旅游点,因为“金灯奇观”的故事吸引了不少访古探奇的游客。村民们在原址上简单修复了大云寺,供奉了一盏仿制的三股金灯台,香火还不错。
张法寺遗址则保持原貌,立了块碑讲述“三和尚”的传说。没人知道地下真有一盏千年金灯仍在燃烧。
有时我想,那夜所见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但老陈说,小年夜那天晚上,沿河几十里的人都看见了万灯齐明的奇观,电视台还来报道过。
最让我困惑的是,那天添油后,灯台上怎么会突然出现新刻的字?
去年收到栓爷寄来的照片,是修复后的大云寺和热闹的河灯节。照片背面有一行字:
“世道安宁,金灯长明。”
或许有些神秘,本就无需解释。就像马颊河的水,静静流淌,见证着两岸的沧桑变迁。
而那盏千年金灯,无论是否存在,都已照亮一方人心。这或许才是传说真正的意义。
故事三:黄河堤下的诅咒
好嘞,您坐稳了,我给您沏上杯热茶,咱这就唠唠2013年冬天,我在鲁北黄河边那个工地上遇见的邪乎事儿。那地方,我现在想起来,后脊梁骨都还嗖嗖冒凉气。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我跟着施工队,到了鲁北这边一个正在开发的小区楼盘工地。这地方,说起来位置有点特殊,紧挨着黄河大堤的北侧。当地人都说这儿地热资源丰富,将来要搞温泉入户,可我在那待了小半年,愣是没感觉出一丝暖和劲儿,反倒总觉得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能穿透棉大衣,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工地原先是个老农药厂,破败得不像样了。拆那会儿就贼费劲,地基底下挖出来的土都是花花绿绿的,带着一股刺鼻又上头的化学品味儿,闻久了脑仁儿疼。我们工头儿,王师傅,是个干了快四十年建筑的老江湖,见多识广。他看着那挖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土,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蹲在田埂上抽了好一阵烟,最后咂咂嘴说:“这地儿…不干净呐。干活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手脚利索点,别毛手毛脚的。”
我那会儿二十郎当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心里还笑话王师傅迷信,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个。不就是块废厂地嘛,能有多邪乎?后来我才明白,这老江湖的话,你真得听,他不光是经验,那是一种对看不见的东西的本能敬畏。
出事那天,是腊月里,天阴沉的像口倒扣的大铁锅,压得人喘不过气。我们要把塔吊的构件从施工便道的东头,运到西头去组装。那条便道总共就五米宽,两边都是刚挖好的、深不见底的基坑,像大地咧开的两道黑黢黢的伤口。平时走人都得小心,更别说过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