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碗,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回到房间,趁周哲洗澡,我把汤药全倒进了阳台的茉莉花盆里。第二天,那盆茉莉就枯死了。
第三天,她突然闯进卫生间,手里攥着我刚用过的马桶刷。“你没喝药!”她吼得整栋楼都能听见,“我验过了,马桶里根本没有药渣!”
我被罚三天不准吃饭,只能喝白开水。
她让周哲监督我:“她要是敢偷吃一口,你也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周哲真的守在了厨房门口。
我饿得眼前发黑,蹲在储物间想找点过期的饼干。
他看见了,却只是别开眼,低声说:“妈说了,你这是自找的。”
更狠的还在后头。
家族群突然炸了。
赵淑霞发了一段六十秒的语音,声音又哭又笑:“我家苏谨啊,懒馋滑奸!月经推迟就装病躲活,饭不做、地不拖,还偷偷把求子药倒了!我儿子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啊!”
底下的亲戚们纷纷附和:
“早就看她不像能生的。”
“城里来的女学生,心高气傲,得压一压。”
“周家这么好的条件,别被她给耗空了。”
点赞数飞快地往上涨。
我点开自己的群昵称,发现她不知何时把我的名字改成了“不下蛋的苏”。
夜里,我蜷在阳台的角落,用藏起来的试剂瓶装好验孕棒。
其实,我的月经早就停了。
上个月体检,医生看着化验单直皱眉:“你激素水平非常异常,是不是长期接触过不明药物?”
我没敢说,婆婆每天逼我喝的那些“补汤”,我都偷偷留了样本——就冷藏在实验室的废弃冰箱里,贴着“NaCl溶液”的标签。
那天下午,她又来了。拎着一包符纸,烧成灰混进红糖水里。“喝了,去去晦气。”
我接过碗,一饮而尽。
她满意地笑了:“这才乖。”
转身却听见她在隔壁讲电话:“……对,剂量再加点。她要是还不怀,就说是她自己身子烂了,怪不着咱们。”
我站在门后,手心攥出了汗。
没有哭。
第二天,我趁她不在,在她常用的茶杯底悄悄刮了一层残渍,装进离心管,塞进了外套的内袋里。
晚上,她突然举着手机冲进我房间。
屏幕上,是我洗澡时一个模糊的背影。
“再敢动歪心思,”她冷笑着,“这段视频,明天就会出现在你学校每个家长的手机里。”
我僵在原地,身上的水汽还没干,睡衣贴在背上,冷得像冰。
她走后,我摸黑走到厨房,拧开了燃气灶。
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燃起。
我盯着那跳跃的火焰,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关掉了火,回到房间。
从枕头下摸出那支移液枪——实验室淘汰的旧货,我偷偷带回来的。
枪管里,还剩下半管无色的液体。
那不是水。
是稀释过的氢氟酸。
我把它藏进梳妆盒的最底层,压在那支很少用的口红下面。
赵淑霞不知道。
但她忘了——
我曾是全县化学实验操作大赛的第一名。
我知道怎么让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更知道怎么让真相留下痕迹。
3 试毒者的觉醒
我开始试吃每一道菜。
不是怕她下毒,是怕她下得不够狠——不够狠,就留不下扳倒她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