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烟味浓得呛人。张明打开电脑，鬼使神差地搜索赵伟的微博——林小雨以前提过他的ID。最新动态是昨天发的，定位在上海某家高档餐厅，配文：「新生活，新开始。」照片里赵伟搂着个网红脸女生，桌上摆着瓶黑桃A。
张明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原来林小雨也是被扔掉的那个。
手机又震了，是林小雨：「你死哪去了？微信运动才200步？」
张明没回。过了五分钟，电话打来，他按下接听键，林小雨的尖叫声炸响：「聋了是吧？我他妈问你话呢！」
「在网吧。」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网吧？」林小雨的音调拔得更高，「你神经病啊？出差住网吧？客户知道了怎么想？」
张明看着电脑屏幕上赵伟的照片，轻声问：「你和赵伟什么时候开始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后，林小雨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上个月你说回娘家，其实是去找他，对吧？」张明点开手机相册，翻到上个月林小雨发的朋友圈——她站在某景区门口比剪刀手，配文「回家看看爸妈」。照片角落的垃圾桶上，隐约可见「上海欢迎您」的字样。
「你监视我？」林小雨的声音陡然尖锐，「张明你他妈变态吧？！」
「你妈住院那天，」张明继续说，喉咙像塞了团棉花，「你说在陪床，但我打电话去护士站，他们说那晚没人陪护。」
林小雨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啊，长本事了。那你查出来我那晚在哪了吗？」
张明没说话。他其实查了——林小雨的滴滴记录显示那晚去了赵伟家小区，凌晨四点才离开。
「张明，」林小雨的语气突然软下来，「其实我...」
「我们分手吧。」张明打断她。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林小雨吸了口烟，嗤笑道：「分手？你确定？」
「确定。」
「行啊，」林小雨轻飘飘地说，「把我公寓钥匙还我，还有，记得把你那堆破烂搬走。赵伟下周要搬进来，看着碍眼。」
张明猛地挂断电话，拳头砸在键盘上，惊得隔壁打游戏的小伙子骂了句脏话。他低头喘着粗气，电脑屏幕的光照在脸上，惨白得像具尸体。
微信弹出新消息，是林小雨发来的语音。张明点开，外放的声音在网吧包间里格外清晰：「忘了告诉你，你去年给我买的那个钻戒，我上个月卖给典当行了。反正你也买不起真的，不如换钱实在。」
张明盯着那条语音消息，突然想起买戒指那天。他加班三个月攒的钱，专柜柜员说「先生您女朋友真幸福」时，他还傻乎乎地点头。现在回想，林小雨当时试戴的表情，和她在菜市场挑西红柿没什么两样。
凌晨三点，网吧包间歇了电。张明躺在窄小的沙发上，翻看手机相册里林小雨的照片——大部分是她让他拍的「打卡照」，每张都精修过，连发丝弧度都完美。他突然想起她素颜的样子，其实眼角有细纹，鼻翼两侧泛红，睡觉会打呼噜。这些她最讨厌被他看见的「瑕疵」，此刻却成了唯一能让他心脏回暖的记忆。
「叮——」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林小雨发了条朋友圈，九宫格照片，全是她和赵伟的聊天记录截图。最新一张是十分钟前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