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要孩子？」
「说了多少遍，打掉」
「那我和张明分手了，你什么时候来陪我？」
「再说吧，最近忙」
配文：「有些人连当备胎都不配[微笑]」
底下共同好友的评论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卧槽，张明这么舔？」
「早该分了，抠门男耽误你三年」
「赵哥牛逼啊！」
张明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点下点赞。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小雨时，她在KTV里唱《后来》，唱到「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时哭了。现在他才知道，她哭的不是错过，而是当时赵伟正和新欢在朋友圈秀恩爱。
天快亮时，张明走出网吧，在早点摊买了杯豆浆。老板找零时少给了五毛，他张嘴想说，又闭上了。这大概就是他的人生——永远被占便宜，永远不敢吭声。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公司的群消息：「@所有人 今日例会提前到8点，迟到者扣本月全勤。」
张明看着消息，突然笑了。真好，今天还有人记得通知他去上班。
3
豆浆在胃里凝结成块。张明站在公司洗手间，冷水拍在脸上也冲不散太阳穴突突的跳动。镜子里男人的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的下巴上还沾着网吧的烟味。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林小雨的第十七通未接来电。最新一条短信跳出来：「你牛逼了是吧？把我微信电话都拉黑？行，你那些破烂我全扔楼道了，等着被保洁收走吧！」
张明擦了擦手，点开相册里昨天截图的聊天记录。赵伟那句「打掉 我没钱养」和林小雨回复的「他的孩子你不配养」并排放在一起，像两把插在心脏上的刀。
「张明！陈总找你！」同事敲门的声音吓得他手一抖，手机掉进洗手池。
总经理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陈总把文件夹甩在桌上：「郑州的客户刚打电话，说你没去对接？」
「我......」张明张了张嘴，发现找不到借口。他压根没联系客户，在网吧浑浑噩噩熬到天亮就直接回公司了。
「公司不是慈善机构！」陈总敲着桌子，「这个月你第三次迟到了知道吗？上周的方案漏洞百出，今天又放客户鸽子......」
办公桌上的电子钟显示10:47，林小雨通常这个时间刚起床。张明突然想起今早是她孕检的日子，不知道是一个人去的还是......
「你听没听我说话？」陈总猛地提高音量，「现在立刻去郑州，今晚必须见到客户！再搞砸就滚蛋！」
走廊上手机又震。是房东：「张先生，您女朋友说退租？押金不退的啊，合同写清楚的。」
张明盯着消息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林小雨把他行李扔了，把他拉黑了，现在连他付了三年房租的房子也要退掉——就因为他第一次没接她电话？
高铁票改签要补差价。售票员麻木地敲键盘：「二等座没了，商务座补328。」
张明掏出信用卡，机器发出刺耳的提示音。额度不足。后面排队的大妈咂着嘴翻白眼，他只能拖着行李箱让到旁边。
自动售货机前，两个穿职业装的女孩在聊天：「我男朋友要是敢三天不回消息，直接让他变前任！」「就是，男人不能惯着......」
张明拧开矿泉水灌了半瓶，点开被拦截的短信。林小雨二十分钟前发的：「最后问你一次，回不回来收拾你那些垃圾？」配图是满地狼藉的客厅——他的毕业相册泡在打翻的泡面汤里，大学时省吃俭用买的限量版球鞋被剪刀划开了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