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喜欢你?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进行逻辑推理。
假设一:她认错人了。
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当时一片漆黑,她可能想牵的是别人的手,结果一不小心摸错了,摸到了我这里。
可问题是,她前后左右都是女生,只有我一个男的。她想牵谁?她同桌是我,她总不能连自己同桌是谁都搞不清楚吧?
这个假设,好像……也不太成立。
假设二:她在害怕。
女孩子嘛,怕黑很正常。停电的时候,下意识地想抓住身边的人寻求安全感。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是……她是许念一啊!
那个运动会上,八百米长跑面不改色拿第一的许念一;那个在国旗下演讲,面对全校师生侃侃而谈,气场两米八的许念一;那个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谈话,出来时教导主任反倒像被训了一顿的许念一……
她会怕黑?
我感觉我怕鬼,她都不会怕黑。
那么,排除掉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可能是真相……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
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也许,事情根本没那么复杂。
可能她就是手抽筋了,不小心碰到了我。
对,就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心里总算没那么慌了。
可当我再次偷偷瞥向她时,却发现她桌上那本摊开的练习册,五分钟了,一页都没翻过去。
她握着笔的手,看似在写字,但笔尖却一直悬在纸面上方,没有落下。
她在走神。
那个永远专注、永远高效的学神许念一,竟然在晚自习上……走神了。
而且,是因为我。
这个认知,让我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再次不争气地加速起来。
那一晚,我失眠了。
黑暗中,我翻来覆去,右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个短暂的黑暗瞬间。
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一定是……牵错人了。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让我那颗普通又自卑的心,感到一丝安宁。
4.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学校。
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全是许念一的手。
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做贼心虚一般。
许念一已经到了,正坐在座位上安静地晨读。清晨的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让她看起来愈发不真实。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抬起眼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对。
也就零点五秒的时间,她就迅速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可我却清晰地看到,她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我故作镇定地坐下,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假装在看书,实际上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她。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冰冰的,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之间,又回到了那种熟悉的、死寂的沉默状态。
仿佛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