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看着林晚星帮张桂兰试穿刚缝好的护膝,王秀莲的筷子在碗里戳得“砰砰”响。灰粗布护膝针脚细密,裹在张桂兰膝盖上,刚好护住老寒腿的位置,张桂兰笑得合不拢嘴,连夸“星星贴心”。
王秀莲心里的火气越憋越旺——凭什么林晚星能靠“破草药”换布做护膝,讨得张桂兰欢心?凭什么她辛苦操持家务,却连句好话都得不到?下午她偷偷去河边看过,傍晚时分河边人少,芦苇丛密,要是让林晚星“不小心”掉进河里,就算救上来,也能让她受场风寒,说不定还能落下病根,再也没法去“采草药”献殷勤。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像疯草般蔓延。王秀莲放下碗,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娘,家里攒了好几件脏衣服,明天我要上工,星星要是有空,去河边帮忙洗洗吧?河水清,洗得干净。”
张桂兰愣了一下,看向林晚星:“星星,你愿意去吗?要是觉得累,就等奶奶有空再洗。”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王秀莲平时从不叫她帮忙做事,今天突然这么“客气”,肯定没安好心。可她看着奶奶期待的眼神,又想起之前总让奶奶操心,只能点点头:“奶奶,我去,我能洗干净。”
第二天傍晚,王秀莲拎着一个木盆,里面装着几件脏衣服,递给林晚星:“星星,衣服在这儿,记得多搓搓领口和袖口,洗完早点回来,别在河边贪玩。”她说着,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河边的方向,嘴角藏着一丝阴狠。
林晚星接过木盆,指尖碰到冰凉的衣服,心里的警惕更重了。她故意放慢脚步,走之前对张桂兰说:“奶奶,我洗完就回来,要是我半个时辰没回来,您就去河边找我。”
张桂兰没多想,笑着点头:“好,奶奶等你回来吃红薯。”
林晚星拎着木盆往河边走,一路上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夕阳把河边的芦苇染成金黄色,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看起来平静又祥和,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安。
到了河边,她选了个靠近岸边的石头蹲下,刚把衣服放进水里,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王秀莲!
“星星,洗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婶娘帮你?”王秀莲走过来,脸上堆着假笑,脚步却慢慢靠近林晚星的身后,双手悄悄握成了拳。
林晚星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婶娘,我自己能洗,您不用帮忙,快回去吧,奶奶还等着您呢。”她想躲开王秀莲,可身后就是河水,退无可退。
王秀莲见林晚星警惕,不再伪装,突然上前一步,双手猛地推向林晚星的后背:“死丫头,让你抢我的东西,让你讨好人!今天我就让你淹死在河里!”
林晚星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河里摔去。“扑通”一声,冰冷的河水瞬间没过她的膝盖,刺骨的寒意顺着裤腿往上爬,她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河边的芦苇丛,才没继续往下滑。
“救命!救命啊!”林晚星死死攥着芦苇,对着岸边大喊,河水呛得她咳嗽不止,眼泪和河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王秀莲站在岸边,看着林晚星在水里挣扎,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王秀莲!你在干什么!”
她吓得浑身一僵,回头一看——大队长周铁柱正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巡逻用的木棍,脸色铁青地盯着她。周铁柱傍晚负责村里的安全巡逻,刚好路过河边,看到王秀莲在岸边鬼鬼祟祟,还听到了林晚星的呼救声。
“周……周队长,我没干什么,”王秀莲慌忙摆手,声音都在发颤,“是星星自己不小心滑倒掉进河里,我正想拉她上来呢!”
周铁柱没理会她的狡辩,快步跑到河边,伸手抓住林晚星的胳膊,用力把她拉上岸。林晚星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却还不忘指着王秀莲:“队长……是婶娘推我……她推我下水……”
周铁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林晚星身上,眼神冷冷地看向王秀莲:“王秀莲,你说星星自己滑倒,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在她身后,她怎么会突然滑倒?”
“我……我就是刚好站在那儿,”王秀莲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周铁柱,“星星年纪小,脚下没站稳,跟我没关系!”她心里慌得厉害——周铁柱是村里出了名的公正,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故意推林晚星下水,肯定没好果子吃。
周铁柱没再追问,可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深——之前他就听说王秀莲苛待继女,上次林晚星被热粥烫伤,村民也议论过;这次他亲眼看到王秀莲在河边慌张,林晚星又说被推,显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先把孩子送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周铁柱抱起林晚星,转身就往林家走。王秀莲想跟上去,却被周铁柱回头瞪了一眼:“你别跟着,先回你家待着!”
王秀莲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又怕又恨——怕周铁柱追究,恨林晚星命大,居然被队长撞见!她咬了咬牙,心里暗暗盘算:就算周铁柱怀疑,没有证据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等过了这阵,她再想办法收拾林晚星!
而被周铁柱抱着的林晚星,裹着温暖的外套,心里却没有放松——王秀莲这次没成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次说不定会用更狠的手段。她抬头看向周铁柱严肃的侧脸,心里默默祈祷:队长能相信她的话,能帮她阻止王秀莲的阴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