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拉住张桂兰的手时,眼角余光还能瞥见不远处的树后——林家宝攥着小木棍,探着脑袋往这边瞅,见她看过去,又慌忙缩了回去,只露出半截蓝色的衣角。
“奶奶,家宝跟过来了。”林晚星压低声音,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张桂兰身后躲了躲。她知道林家宝被王秀莲惯得蛮横,但骨子里胆小,只要奶奶出面,肯定能把他吓走。
张桂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树后的衣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兔崽子!跟着我们干啥?还想欺负星星不成?”她说着就撸起袖子要过去,却被林晚星拉住了。
“奶奶别去,”林晚星小声劝道,“他要是跑了,回头跟后妈说您骂他,又要惹麻烦。我们假装没看见,快进院子吧,他不敢跟进来的。”
张桂兰想想也是——王秀莲刚被压下去,要是再跟林家宝起冲突,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她瞪了树后一眼,故意提高声音:“星星,快进院,奶奶给你留了红薯干,再晚就被你大伯家的小哥拿去吃了!”
说着就拉着林晚星往院里走,院门“吱呀”一声关上时,林晚星偷偷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林家宝果然从树后探出头,见院门关上了,又犹豫了半天,最后跺了跺脚,攥着小木棍悻悻地走了。
林晚星松了口气——还好没跟他起正面冲突,不然王秀莲又要找借口闹事。现在她刚在大伯家站稳脚,还不能跟王秀莲彻底撕破脸,得先把身体调理好,再慢慢想办法。
大伯家的院子比林家宽敞些,东厢房是张桂兰的住处,炕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还叠着两床打了补丁但洗得干净的棉被。张桂兰拉着林晚星上了炕,从炕席底下摸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晒得干硬的红薯干,递到她手里:“快吃,这是奶奶攒了好几天的,甜着呢。”
红薯干在六十年代是稀罕物,平时舍不得吃,都要留着当应急的口粮。林晚星接过一块,咬了一口——虽然干硬,但嚼起来满是红薯的香甜,这是她重生以来吃的第一口“正经粮食”,眼眶忍不住有点发热。
“慢慢吃,别噎着,”张桂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地拍着她的背,“锅里还煮着玉米糊糊,等会儿给你盛一碗,让你吃饱。”
林晚星点点头,一边吃红薯干,一边悄悄用意识进入空间。灵泉还在汩汩流着,清澈的泉水泛着微光,她掬起一捧喝下去——清甜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不仅解了红薯干的干噎,还让肚子里升起一股淡淡的饱腹感,之前因为饥饿导致的心慌也慢慢平复了。
她知道,这具身体亏空太严重,单靠红薯干和玉米糊糊不够,必须靠灵泉慢慢调理。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每天都会趁没人的时候进入空间喝灵泉水,有时还会用灵泉水泡点温水,假装是“晾好的开水”喝——没几天,她的气色就明显好了很多,原本蜡黄的脸有了点血色,眼睛也亮了,连之前瘦弱的胳膊,都稍微长了点肉。
张桂兰看在眼里,又惊又喜,总说:“我们星星就是有福气,到了奶奶这儿,没几天就长精神了。”她不知道灵泉的存在,只当是孩子换了环境,心情好了,饭也吃得多了才变好的,对林晚星更疼惜了。
身体渐渐好转后,林晚星开始琢磨空间里的红漆木箱。这天下午,大伯和大伯母去生产队上工,张桂兰在院里缝补衣服,林晚星假装午睡,躺在床上,意识再次进入空间。
红漆木箱就放在空间的角落,阳光(空间里的白光)照在上面,漆皮的裂纹看得更清楚了。林晚星走到箱前,打开铜锁,里面的草药和青瓷小瓶还在,之前没仔细看,这次她蹲下身,把草药一包一包拿出来,仔细辨认——
牛皮纸包着的草药有三小包,第一包是当归,根须粗壮,颜色棕红,还带着淡淡的药香;第二包是甘草,切片整齐,断面呈黄白色,嚼了一点,带着甜味;第三包是蒲公英,干花和根都有,虽然有点干枯,但药香很浓。
这些都是中医里常用的草药——当归补血,甘草调和药性,蒲公英清热解毒,在缺医少药的六十年代,都是能救命的好东西。林晚星心里一阵激动,前世她是外科+中医双料天才,这些草药的用法她都熟,要是能合理利用,不仅能调理自己和奶奶的身体,说不定还能帮到别人。
她突然想起之前用灵泉水止血的事,心里一动——灵泉能缓解疼痛、止血,说不定也能滋养草药?她拿起一根干枯的蒲公英根,走到灵泉边,蘸了点泉水,轻轻涂抹在根须上。
没过多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干枯的蒲公英根,竟然慢慢变得饱满起来,颜色也从灰褐色变成了鲜绿色,连之前断了的根须,都冒出了一点细小的嫩芽!
“灵泉真的能让草药复活!”林晚星又惊又喜,赶紧把其他的草药也拿过来,用灵泉水轻轻喷洒——当归的根须变得更有韧性,甘草片也恢复了水润,整个空间里的药香都变得更浓了。
她看着这些“复活”的草药,心里慢慢有了计划:以后可以用灵泉滋养草药,等攒多了,说不定能给奶奶调理身体,甚至帮邻居解决一些小毛病——这样既能攒人情,又能让大家觉得她“有福气”,以后王秀莲再想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
林晚星把草药放回木箱,刚要研究那个青瓷小瓶,就听到空间外传来张桂兰和邻居李奶奶的说话声——
“桂兰,你听说了吗?王秀莲昨天去她娘家了,听说要搬她娘家兄弟来撑腰呢!”李奶奶的声音带着担忧,“她娘家兄弟在隔壁公社当民兵,脾气暴得很,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他来找星星的麻烦。”
张桂兰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冷哼道:“她敢!星星是我林家的孙女儿,她娘家人凭啥来管?真要是来了,我就去公社找周大队长,让他评评理!”话虽硬气,但林晚星能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民兵在那个年代有一定的威慑力,普通村民都有点怕。
“话是这么说,可王秀莲那个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李奶奶叹了口气,“我听我家老头子说,王秀莲还跟她娘家兄弟说,星星是‘灾星’,克死了她亲娘,现在又克得林家不安生,想让她兄弟把星星‘送走’呢!”
“她敢!”张桂兰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她要是敢动星星一根手指头,我跟她拼命!”
林晚星在屋里听得心里一沉——王秀莲竟然想搬娘家兄弟来,还要把她“送走”?“送走”在那个年代,可不是简单的送走,说不定是送到偏远的亲戚家,甚至是孤儿院,那样她就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她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假装刚睡醒,揉着眼睛问:“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呀?”
张桂兰听到她的声音,赶紧收敛了怒气,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没说啥,就是跟你李奶奶聊家常呢。星星别担心,有奶奶在,没人敢欺负你。”
林晚星点点头,心里却慌了——王秀莲的娘家兄弟要是真来,奶奶一个老太太,能挡得住吗?她手里的草药虽然有用,但对付民兵,根本不管用。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王秀莲把她送走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还有空间!还有灵泉!还有草药!她不能慌,必须想办法应对。可具体该怎么做,她心里还没底,只能暗暗祈祷,王秀莲的娘家兄弟别来得太快。